白二不理解,“为什么不上他呢?或许上了就没有这份执念了。”
顾斐波垂下眼皮,置若罔闻。
但视线的余光瞥着阳光下因为丁达尔效应飞舞的粉尘。
他其实想过这个的。
但看着小孩发抖的身体,绝望却故作坚强的眼神,还有被自己握在掌心里,一只手就能掐断,特别纤细的脖子。
就放弃了。
然后一场下药就衍生成了男人和男人之间,非常热血的不参杂任何杂念的干架。
后来傅炽吃的药都是维生素之类的药了,没什么催情或者软骨的效果。
俩人心照不宣,维持着——傅炽被绑架,被下药,然后打架的流程。
明明可以约在拳场光明正大地打一场,俩人都很享受在酒店里斗殴的时光——算作窒息的空间里,一点自由的养料。
“那太无聊了。”顾斐波听见自己说,“我要获得他的爱,不只是身体。”
不需要了。
诱色,顶楼,骄阳当空,百叶窗微微拉着,阳光从空隙里一条一条地扑进来。
顾斐波从保险柜里拿出近半年的追求方案,动作间扬起些许尘埃在阳光下熹微。
厚厚的a4纸根据不同阶段的策略分门别类地夹在文件夹里。
顾斐波一张又一张地扫视着。
门外,云三白二盛延泽他们正聊着中央最近重新修正细化的《宇宙探索禁令》。
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门板摩擦地毯的声音,隔着房门的人声骤然清晰。
“哟,顾大。”云三特诧异,“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不去追你的小孩,来诱色了?怎么?心疼了,给人放假?”
顾斐波正好翻完最后一封文件,将它们摞好重新锁进保险箱里,走到窗边拉着百叶窗的链子。
白色的帘子缓缓上升,屋里的阴影逐渐被耀眼的阳光蚕食。
顾斐波透过窗户俯视着楼下密密麻麻如蝼蚁般的人类,轻叹了一声,“嗯。不需要了。游戏结束了。”
第十七只,
第十八只,
……
第二十九只,
傅炽蹲在花坛边上啃手指,他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数的第几只蚂蚁了。
脑子里疯狂回放的是一周前故作清高甩回地面的银行卡——顾斐波送的,耳畔回响的是薄里那句笃定的——“你会有需要钱的那一天的,小鬼。”
掌心里死死攥住的终端屏幕上是医院的催款单——a-3695β型辐射病变。
催款单抬头姓傅,叫傅木棉,是傅炽奶奶的名字。
昨天晚上,奶奶鼻孔和耳窍突然出血,傅炽当时在厨房做饭,腊肉下锅滋滋冒着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