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顾斐波问他。
“我?我,我觉得还行吧。”傅炽结结巴巴,又怕顾斐波不开心补了一句,“说的挺对的。”
月光过于柔美,红彤彤的脸颊让人想要凑上去吻一口。
鬼使神差的,顾斐波叫他,“傅炽。”
“啊?”
“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都没错
头顶月光清朗,后脖颈下的嫩草略微有些扎人,傅炽把手垫在了脑后,偏头一笑,调侃道:“您这就折煞小的啦。”
他絮絮叨叨,从相遇的琐事讲到今晚看见的星空,他说,“职场上能遇到伯乐的可能性太少啦,能被你拎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导不知道上辈子得烧多少高香。”
他说自己很幸运,能作为一匹千里马被伯乐发现。
他说,“前辈,我也很感激你。”
太极打了足足有十分钟。
顾斐波就那么波澜不惊地凝视着他,只待他说完,面不改色地重复了一遍,声音温柔,“是喜欢。”
楼顶的风都窒了一息,傅炽扭头看向顾斐波,一字一顿,颇为认真,“我也很喜欢前辈。”
“是对”顾斐波说不下去了,因为嘴巴被堵上了。
少年近乎是扑进了他的身体里,成年人的重量压下来,紧捂着嘴唇的掌心沾着深夜草垛露水的雾气,湿漉漉的,像那双满溢着恳求的桃花眼那样。
顾斐波轻眨了一下眼睛,琥珀色的瞳仁依旧温和又笃定。
他们对视了不过匆匆半秒,顾斐波任由他捂着。
一双凌厉的凤眼里呈着在谈判场上常见的沉稳,傅炽曾经非常喜欢这个这种模样的顾斐波,温和笃定,是稳操胜券的成竹在胸,是作为操盘手的绝对自信。
只待预料之中的胜利。
就连自己此刻的挣扎也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吗?
傅炽不由自主地想,在顾斐波的眼神下,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他爬起来,草草拍落了部分裤子上粘的草碎,低着脑袋避开眼神,“天有些凉,我穿少了,也晚了,你也下去睡吧。”
说着他就想离开。
顾斐波掐住了他的手腕。
傅炽半跪在草地上,还没彻底爬起来,小草扎得膝盖生疼,他没动弹,“我当我没听过。”
“你听到了。”顾斐波依旧勾着波澜不惊的笑,温和柔情,带着上位者的循循善诱,像是伊甸里那颗饱满通红的苹果那样,“是对恋人的喜欢。”
嗡——
像是听见一丝金属长弦崩裂的嘶鸣。
头顶的月亮高悬于空,普照一切,却又双目空空。
“这不是爱。”傅炽扭过头来,不自觉拓下牙印的嘴唇鲜红,嘴唇蠕动。
顾斐波的指腹在细腻平滑的腕心捻了捻,搭在少年脆弱又温热的动脉之上,“为什么?”
傅炽抽回了自己的手,从从口袋里拿出那块从浴室里被拆下的微型镜头。
小小的纽扣光滑如新,镜面在空中旋转的时候,折出一丝寒冷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