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扬臂。
酒塞砰地一声轻响,澄澈的酒液溅射到空中,落在他脸上,晕开口红画的粉红小猪。
他抬高手臂,让酒水顺着他的脚踝下流,再下流,然后他笑了。
嘴角勾起来,然后越咧越大,平日里耷拉的眼皮兴味盎然地撑起,浓密的睫毛在暖光下根根分明,猫似的桃花眼被灯光照得透亮,乌黑如墨。
酒瓶将头顶的暖光折射进顾斐波的瞳孔里,一双温和又暗藏凶意的丹凤眼泛出金光。
傅炽就对着他抬了抬眉,然后挑衅地勾了勾下巴。
砰!
白毛
子弹从弹道射出。
高速螺旋。
前进。
穿透香槟塔最高层唯一的玻璃杯。
杯壁龟裂。
玻璃炸碎。
碎片四溅。
炸开的玻璃渣如刀般割过白发少年的脚心,带出一连串红色的血珠。
不知何时走到dj身后的白手套礼貌微笑,坚硬的枪管顶着他的后腰,“不好意思,麻烦你,把声音关了。”
群魔乱舞魔音灌耳的室内,终于,安静下来。
“怎么了,音乐呢?dj,dj!你小子这样我要投诉给你们经理的哦!”喝的醉醺醺的大汉晕头转向地大声嚷嚷。
砰!
又是一枪。
“啊啊啊啊!地震了地震了!”醉酒大汉被吓得一个激灵手舞足蹈满地乱爬。
旋即被一声更大的哀嚎盖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手,我的手,我的手!”
只见一支脱手的92手枪在地面滑动,一个后脑勺近乎全秃的中年男人,棚着自己血如泉涌的右手,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杀人了!杀人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人群开始躁动,香槟塔在混乱中被推倒,酒液滚落桌沿,如水柱一般下落。
昂贵的地毯长毛被酒水打湿,慌乱的鞋子踩踏其上,脏兮兮地拧成一缕缕的。
砰!
朝天花板又一声枪响。
躁动的羔羊开始静默。他们用视线观察着门口的猎人,下意识地向墙角挪动。
安静下来了。
顾斐波刚研究完室内排气装置,从门边的中控面板按了几个按钮,抬头确认排气通道已至最大,“结束了吗?”
顾斐波看向已经自发在墙根抱头蹲成一排的小白菜们,掀起了很礼貌的笑容,“打扰到各位的party了。很感谢诸位的配合,在下与这位先生存在一点私人恩怨,只要解决完了,保证大家能全须全尾地出去。”
“真的能放我们出去吗?”弱弱的声音混在人群里,辨不清方位。
“砰!”又是朝天的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