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脱。”顾斐波严词拒绝,“我说了伤势不重,放着就能好。”
傅炽仰头瞪他,“不重?裤子能被血染湿成这样?我现在一挤都能挤出血来。”
顾斐波双手提着自己的裤腰带,“真不用,我已经做了简单处理了。”
顾斐波伸手给他看,“你看手臂的子弹擦伤都已经好了,先前从酒店降落的时候右手的伤也完全看不见了,脸颊上玻璃的擦伤也没了,真没事,我自愈能力很强的。”
傅炽没理他,只是顺着他的描述一点一点检查他先前受伤的部位,确实已经好了。
傅炽垂下了头,顾斐波以为这一关已经过去了,谁料大滴的眼泪就那么砸在了地上。
“我x!”顾斐波没忍住爆了粗口,“受伤的是我,哥们你哭啥?”
“谁是你哥们?”傅炽胡乱摸了一把脸,又仰头瞪他,“哪有哭?你要自己处理就自己处理吧。”
说着扭头就走,去飞机副驾坐着去了。
副驾靠背很高,顾斐波的角度只能看清他头顶那一簇不知何时翘起的呆毛,呆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看起来有些可爱。
顾斐波怕人躲着偷偷哭,大腿恢复的差不多就去副驾找他。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只哭花了脸的小花猫。
只见一把军刃自上而下贯穿了傅炽的手背,而傅炽刚好扭头看向靠过来的顾斐波,他疼的嘴唇直颤,脸色发白,但依旧固执地告诉顾斐波,“我陪你一起疼。”
从酒店下来的时候,傅炽看到了顾斐波鲜血淋漓的右手,但因为顾斐波不想他知道,所以他就装作不知道。
他能装作一切如常地跟顾斐波对话,然后去呼叫援兵,但离开顾斐波视线的一剎那,他开始庆幸自己穿的是卫衣,有兜帽可以盖住自己的脑袋,背对着顾斐波哭。
他不知道顾斐波有多疼,但他看着顾斐波笑着安抚自己的时候,心脏很疼。
他在商场上跟垄断资本厮杀的时候没哭,被逼到角落债台高筑的时候没哭,在生意场上给帝国人员陪酒陪到抱着马桶呕吐的时候没哭,唯独见到顾斐波之后,哭的次数比这无比艰难的五年加起来还多。
他不敢想,他甚至不敢想顾斐波有多痛。
顾斐波不告诉他,他就装不知道。
但是他能陪着顾斐波一起疼。
傅炽仰头看顾斐波,“你丢不下我了,我陪着你一起。”
“都是喜欢的”
火焰在灶台上摇曳,热油在锅里混着肉香滋滋作响,已是傍晚,初春的希德05天气很奇怪,刚刚还艳阳高照转眼间天空乌云密布,顾斐波抬手将用来透气的窗户拉上。
顾斐波身上的伤口离开大楼三个小时就已经恢复如初,最麻烦的反而是傅炽在手背用刀扎穿的口子。
他提着傅炽把人押到医院处理了手部伤口,期间傅炽痛到嘴唇直打颤,还硬扯着顾斐波进了男科检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