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意:哪怕只能做出局部最优解,也要前进。
“你有什么?”
20240227赋见
首发
:
顾斐波又做梦了,好在是个春梦。
梦里世家子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初秋的午后,太阳照在人身上,烘得整个人暖洋洋的,很舒服。
而自己坐在没被太阳直射的阴影里,面前摆着一张檀木茶桌。
门口,傅炽因强闯诱色,被尽职尽责的保镖反扣双肩强摁在地上,卫衣和衬衫在与保镖的争斗中被蹭到了胸口。
精瘦的腰腹线条接触到深秋的凉气泛起疙瘩,细腻的皮肤在粗糙的短绒地毯上摩擦着,在他挣扎的缝隙间还能看清腰间被摁在地毯上而强行拓印出的密密麻麻的纹路。头上新染的黑发分外不均匀,有几簇不同色的七彩乱毛见缝插针在各个缝隙里支愣着,如今因为汗渍湿漉漉地黏在侧脸上,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狗。
顾斐波没有管他,只是垂眼划开火柴,拇指和食指指节捻着一根三寸长的短香。短香朝下,火光从木柴跃至香头,顾斐波右手来回扇动两下,火光乍灭,青烟腾起,将其插入左前方的香炉之中,抬手间左手袖口微微上移,露出内里熨烫齐整的白色立领衬衫边缘。
温壶净具,左托茶则,右拨茶拨,普尔干茶自上而下落入白色盖碗,随后右手四指托住碗底,拇指其上摁住盖纽,摇香,闻香,温杯,润茶。
只待一切流程走完,才来处理地上的傅炽。
他抬了抬眼,保镖松手,傅炽起身,修长的手指扯着褶皱成一团的衬衫把身体遮好,下巴因为被用力摁在地毯上印出花纹泛着浅红。
足够狼狈。
傅炽揉着酸痛的肩胛,舔了舔嘴唇,歪头吐出抿住的毛絮和不知怎么吃进去的地毯毛丝,轻飘飘的视线从周围的人身上扫过,也不打招呼,只当他们都是空气,然后慢吞吞地挪到顾斐波面前,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顾斐波,“我想跟您借点钱。”
顾斐波给自己倒了碗茶,充耳不闻。
他曾放下身段与傅炽做了整整一年的朋友,又手段尽出追求这崽子追求了一年,最终以傅炽一句裹挟着怒意的那句——“同性恋,令人作呕。”,彻底撕破脸皮。
顾斐波不允许有事物超脱自己的掌控,更何况是少年春心萌动的第一次追求,而傅炽也不允许有人妄图掌控自己的人生。
残存的情义在一次次拳拳到肉见血的争斗中彻底消散,往事一笔勾销,俩人早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此刻傅炽来找顾斐波借钱,顾斐波只觉得是天大的笑话。充耳不闻而不是吩咐保镖把人胖揍一顿丢出去已是最大的涵养了。
傅炽也没有被冷遇退却,双手摁在桌案上,俯身撑在顾斐波面前,直视顾斐波的眼睛,“不多,一百万,一百万就可以。”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用什么换都可以。”
顾斐波还没开口,旁人倒接话了,“顾斐波一个月前送你的那张卡,被你丢在地上的那个,可没收回来。”
“当初那张卡好像是当着我们面扔到顾少身上的。”旁观者吐着瓜子皮插话,“没想到又捡回去了啊。”
“这自尊也不值几个子儿。丢卡的时候眼高于顶不可一世,没想到最后还是蹲在地上捡起来了。顾大你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
一阵笑。
傅炽扭头轻飘飘地看了人一眼,没吱声。
“哟~一百万,真当我们家顾斐波散财童子啊?”
围观者扑哧笑出声,“你们啥关系啊?”
“爱过家家的大少爷和故作矜持的婊|子。”云三跟顾斐波一个裤|裆里长大的,算是发小也不为过,听到这话毫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把风波中心的俩人一齐调侃了遍。
顾斐波跟傅炽同时扭头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