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还侥幸的想,或许蚊子眼瞎没往他帐篷里钻呢,可在帐篷里待了几分钟后,他就彻底崩溃了。
帐篷里的蚊子吸他血也就算了,就当他为那几只蚊子献爱心了。可蚊子一直在他耳边嗡嗡叫个不停,他打了几次结果最后都抽自己脸上了。
蚊子没打死,自己的脸倒是先抽肿了。
自己这边的帐篷今晚是睡不了了,赵亦城用商量的口吻跟江识说:“你睡过去一点行不,给我挪点地儿。”
“不行。”江识想都没想就拒绝。
“喂,别这么小器嘛。”赵亦城说着从自己帐篷里钻出来,走到江识帐篷边伸手戳了戳江识的胳膊:“就过去那么一小点,我睡觉老实,不占地的。”
江识对赵亦城的话无动于衷,他翻了个身,干脆来个彻底无视。
赵亦城见江识软硬不吃,再多的话他也懒得去说。伸手一把拉开帐篷门,乘其不备钻进帐篷里。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还要不要脸了。”江识伸手就要将赵亦城推出去。
赵亦城嬉皮笑脸看着江识,威胁道:“你再推我小心这帐篷撑不住哦,你自己掂量是咱俩安安静静睡呢还是一起出去喂蚊子。”
江识咬牙切齿指着赵亦城的鼻子:“你小子今晚要敢碰我一下,我立刻将你扔出去。”
“你又不是女的,我碰你一下能死。”赵亦城说着戳了戳江识的手臂,贱兮兮问:“还是你身上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江识一巴掌拍开赵亦城戳自己的手:“你要不怕被我卸骨的话,晚上你尽管碰我试试。”
赵亦城一听这话果然老实多了,他将身子尽量挪到最边边上,跟江识保持着一巴掌宽的距离,然后叹气:“唉,我都拿你当家人了,你都不让我碰你,真没意思。”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识看着赵亦城,尽管曾经的事他不愿再提,但看着赵亦城难过的样子,他还是开口解释:“我小学的时候大概是同学眼里的软柿子,他们有事没事老捉弄我。因为平时上课有老师,他们就只能趁午休的时间要么往我身上放垃圾,要么用小剪刀剪坏我衣服或者裤子。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睡觉就变得特别警惕。
开始的时候是别人一碰我我就醒了,后来跟一位师傅学了卸骨术,别人再在我睡觉的时候碰我,就会……”
“就会骨头不保是么?”赵亦城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骨头凉嗖嗖的。
江识翻了个身,背对着赵亦城说:“时间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赵亦城担心自己无意之中碰到江识会骨头不保,所以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可这姿势让他怎么都睡不着。
他小心翼翼翻了个身,冲着江识的背说:“江识,我睡不着。”
江识没好气:“睡不着你就出去。”
“出去外边儿全是蚊子。”赵亦城说。
江识彻底无语。
赵亦城见江识不搭理自己,将头朝江识那边凑近两厘米:“江识,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睡觉不小心踢着了你,你会卸了我哪里?”
这问题确实问着了江识,他也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他会卸了赵亦城哪里。
江识正一门心思想着问题,那个说睡不着的已经睡得云里雾里。
江识见赵亦城不知不觉中朝自己这边滚了几厘米,于是他伸手推了把赵亦城说:“喂,睡过去。”
赵亦城翻了个身后大概觉得不舒服,很快又滚回原地。
一整晚,赵亦城睡得不省人事,江识却因担心自己睡梦中会误伤了赵亦城,想睡不敢睡,翻来覆去像只怎么煎都煎不熟的鱼。
第二天一大早,赵亦城神清气爽骑着他的小摩托去给人补习,折腾了一整晚的江实睡到日晒三杆,最后还是被赵亦青给叫醒的。
“小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睡了这么久还不起?”赵亦青边问边将手搭在江识额头上。
江识伸了个懒腰,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赵亦青说赵亦城昨天晚上钻他帐篷的事。
因为起得太迟,昨天小电驴又摔坏了,江识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匆匆忙忙洗漱了下换上鞋子就往车站跑。
都跑出去好几十米了又被赵亦青给叫了回来。
赵亦青见江识跑得满头大汗,赶紧抽了张纸递给他:“瞧你这孩子,刚去给你端早餐你人就跑了,早上我看了下你的车子,有两个零件摔坏了。我让亦青送去了小卖部旁边的修理店里,这个点早弄好了,你直接去那边拿就是。”
“辛苦哥。”江识看着满眼都是红血丝的赵亦青又心疼,又内疚,昨天他不该说那些混账话让他受刺激的。
虽然昨晚回来赵亦青对租店的只字不提,但这事就像一根刺憋在江识心里。要说这都怨他太心急了,看好店后也没跟赵亦青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把租金给付了。
要真论理的话,还真是他的不是。
所以,江识在想通这个道理后,主动跟赵亦青承认了错误:“哥,租店那事是我太着急了,也没事先跟你通个气,这事不怨你。既然你不愿意去,我抽空找店主把租金退回来就是。”
赵亦青看着江识,笑了笑:“我已经想好了,既然你跟亦城都同意我去,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所以……我决定了,去当正正经经的老板去,再也不用担心被城管追得到处转移阵地了。”
“你想好啦。”
赵亦青点了点头:“想好啦,说去就一定会去。”
时间不早了,他见江识还磨磨蹭蹭,于是催促他说:“你再不走只怕送餐要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