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花花一本正经地回答;“是的。是我笑的你。”
哀戚一听,心凉凉,闭眼又问:“为何笑我?”
听了,鬼花花又立即一笑,笑得太大声,把哀戚的天都笑塌了:“笑你愚蠢、笑你天真、笑你把这一切都当真!”
这是台词,出谋划策的人给鬼花花写好的说辞。
他照说不误了,丝毫没留意过来者是谁。因为他知道,是谁都不可能是哀戚。
可偏偏,真是哀戚!
哀戚又背对着问他:“你是真心实意笑我的吗?”
听见了,鬼花花顿顿,看看小纸条上的回答,竟然没有这一句。
他就想着,说不是。但又想着,要做就做全套吧。
于是脱口而出:“当然。”
此话一出,哀戚立马转身,两人四目以对。
鬼花花见哀戚的愤恨,哀戚见鬼花花的震惊。
紧接着,哀戚就说出了那番话:“我以为我拼了命地走到这里来,我终于能跟你真正地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我们终于可以真正地减去唯一的不同,让你让我都不再有身份上的顾忌。可是,鬼花花,你竟如此不懂我,还如此戏耍我,让我努力后得到的唯一一样东西就是——你笑我。”
说完,将剑弃于一方,而鬼花花被吓坏了,赶忙说:“不是的,哀戚。哀戚,你听我说。我没有那样。我没有笑你。我都是走形式。”
哀戚听了,就说:“走形式?所以你明知这一切的,你却亲眼目睹我一点一点地错下去,你也不舍得出来拦我一番,点我一次。让我好半途而返,再继续当个好人。”
听了,鬼花花更慌了,说:“不是的,这座城门是我造的不错,但这是我第一次来。我今天才来的。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也曾去你家找过你几次,你都不在。我以为你去哪里闭关修炼了没来得及告诉我。
“如果我知道你在这里,我肯定会早早砸了这城门的。我更不会站在这笑你的。哀戚,你应该懂我,我不会笑你的。我不是这样的人。”
无论鬼花花怎么解释,哀戚都听不进去了,一直在摇头,说:“你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可你笑得最大声啊!我还问过你的,我问你你是不是真心实意地笑我,你回答我,你说,当然!”
鬼花花一步一步走来,靠近哀戚。哀戚却一步一步后退,咬牙切齿地说,充满恨意地说:“笑我愚蠢、笑我天真、笑我把这一切都当真!既如此,就如此,如此败给你了!”
说完,固执的哀戚性子一上来,一咬牙,一狠心,直接当着鬼花花的面爆体而亡。
这一下,鬼花花被吓死了。他一边喊,一边哭,一边后悔,一边捡起哀戚的碎身,装进他随身带的棺材里。
焚烧时,是在城门烧的。
鬼花花趁着火最旺盛之时,一狠心,徒手挖出自己的心,跟着哀戚一起焚烧了:“哀戚,你不懂我的心,那我就挖出来,焚给你看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欺你、辱你、耍你、笑你!”
就这样,哀戚死了,鬼花花也死了。
城门内的人就按着鬼花花生前的嘱托,将哀戚葬在了一棵开得正红的枫树下,并且将他丢掉的剑插在他坟前。
那把剑太懂事,它会在自己头上立起一把伞,亲自为哀戚遮风挡雨。
至于鬼花花,他则是说过这样一句话:“你死在我乡,我便死在你乡。”
当时,这里,版图上还归泰皇偏远地,算是他家乡。而哀戚的家乡在道天城,鬼花花就命人将他的尸骨葬在那,葬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荷花池附近,并且让人将自己的剑插在碑前,又让人在碑刻上这么两行:
此人笑人,生罪当死万人捅。
你若路过,请往坟上刺一剑。
就这样,鬼花花死后当鬼,又来到了城门,一次又一次地开启这种不当人的规则,为的就是亲眼目睹哀戚当年的影子。
这一等啊,就是两百年。
两百年过去,碑早就倒下了,土坟也不成土坟了。
陈莫醋是个路痴,拉白线时回头一望又忘记了真坟,稀里糊涂地拉到了鬼花花坟上去。
他当时很恼怒——他只允许别人往坟上刺一剑,但不允许别人血淋淋地躺在自己坟上挨千万剑。
所以他生气了。
找到武梦花,跟他说了很多解决方法。
到最后,武梦花说:“确实是我们的错,我愿意承受双倍的惩罚,只求鬼城主能放过祝还真。”
此话一出,鬼花花就说:“你们一人当城主,一人当闯关者。当城主的那个人,会直接受到闯关者所杀之人、所打之人的十倍伤痛。也即是说,闯关者在闯关之时,他打的一拳、伤的一剑,都会以十倍打中你灵魂、伤中你灵魂。待闯关者来到这,见到城主的那一刻起,城主会遭受千人刺万人捅,而那个闯关者只需要在边上数数就行。”
武梦花果断地说:“我当城主。”
鬼花花提醒他:“你确定吗?当城主,伤的可不是身体和心理,而是灵魂,真正的灵魂。灵魂破碎,人会不好过的。
“而且如果我没看错,你自行自碎内丹,自爆灵脉,自废修为过一次,差点死了。又经历了这次的风波,外面的人都要杀你。你除了再次自碎内丹,自爆灵脉,自废修为之外,再也没有更好的交代之法了。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样做了,你随时随地都会死的。”
武梦花不在乎,只是问:“闯关者的灵魂不会受损吧?”
“当然,”鬼花花说,“闯关者伤的是身体和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