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祝还真直接问:“凭什么?!”
鬼花花一听,人倒是轻松了,还笑了一声,才指着“诚敢”说:“凭什么?就凭你手上的那把剑啊!”
此话一出,祝还真一惊,手猛地一抬,头猛地一低,入眼的“诚敢”和入耳的话,都深深让他全身发冷。
“你以为这把剑是谁给你的?!你以为你梦中的那位高人是谁?!你凭什么单纯以为这么忠诚的剑会因为一场梦就出现在你身边成为你的剑,给予你别的剑给不了的忠诚和专一,甚至连你入魔了它也都不顾一切地舍弃这几百年来的修为跟着你一起入魔了?!”
是哀戚啊,哀戚为它寻了一个新主人。寻到后,满意了,最后的执念和牵挂就没了,灵魂也彻底没了。
等鬼花花到时,正是哀戚灵魂消散之时,又见他选之人还在他造的梦中,就把自己的剑也放在旁边,还偷偷改了哀戚造给他们的梦,把他对一把剑说的“该记该忘,且忘且记,要随新人走,莫要念旧人”改成了对两把剑说的话,并且告知了他们这两把剑的来历。
是这样的啊。
“那你拿去,拿去,拿去。”祝还真说着,人赶忙走上前,把“诚敢”交到鬼花花手上去,“你拿啊,你拿啊,你拿啊,你拿啊……你为什么不拿……你拿啊……你为什么不拿……”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哭了。
鬼花花也哭了。但他比祝还真好一点,一边擦去自己的泪,一边深呼吸,一边骄傲不肯承认地说:“真丢人。这有什么好哭的,哀戚有什么好哭的。”
“拿走吧,真的,鬼城主,拿走吧。”祝还真“扑通”一下,人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诚敢”,哭着说,“我只是想要见到武梦花而已,我只是想要跟他说一些话而已。我怕他快等不到我了。”
“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怕。好怕他像七年前那样,为了救我,为了弄出将我挫骨扬灰的大阵势来蒙骗世人,不惜自碎内丹,自爆灵脉,自废修为,差点死了。奄奄一息回到扶级宗,又被李正义毒打个不停,势要将他打死。
“胆小多虑的罗敬文师妹实在看不下去,才冒险当了踢馆第一人,将李正义给踢下去,自行当了扶级宗宗主才得以保下他一命。又不顾退位当长老的李正义带头反对,一意孤行将他踢出扶级宗,他这才能活了下来。
“现在,他又为了救我,抢了苏客和梅见悔的控尸术,落得个人人喊打喊杀的下场。他肯定会在大家找上门之前又将好不容易修来的一切都废掉,这样大家才不会要杀他。可是,你知道的,我知道的,他知道的,但凡是个修士,是个人都知道的:第一次自碎内丹,自爆灵脉,自废修为后,想要再次练成已经很难,修成后若再自废一次,是直接会要了人的命的!
“所以,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怕,好怕他快等不到我了。”
鬼花花听了,心中竟然悲痛,一眼怜悯地看祝还真,嘴上却说:“可是……你进去了,他会笑你的。因为他也是人上人,两百年前就已经跟泰皇鬼氏一样是人上人了。两百年过去,泰皇鬼氏灭了,泰皇武梦氏香火仍续着,已经成为了人上人中的人上人。”
“我不在乎啊,只要我能见到他,哪怕他笑我,笑我这个白丁为了见他这个人上人一面,这么努力这么跪在人面前哀求,实在是太愚蠢太可笑太怎么的,我都无所谓的。只要我能见到他,只要我能见到他!那我为此经历了什么,他又会给我带来什么,我都毫无怨言,我都接受。”
“可我在乎啊!”
鬼花花也歇斯底里地说:“你要我时隔两百年来,再一次在自己的地盘上看见自己和哀戚的影子吗?!!”
鬼花花道出实情来:“武梦花是不可能会笑你,笑你为了见他这个人上人中的人上人一面而跪在这求我。可是我会啊。
“我笑过哀戚,我真真实实地笑过哀戚。我笑他愚蠢、笑他可笑、笑他天真、笑他把这一切都当真!我笑了他的执着,我笑了他的追求,我笑了他的梦想,我笑了他的一切!
“所以他觉得天一下子就塌了——他的执着、他的追求、他的梦想,他在城门做的一切都有我,都因我而去执着追求,可却又都因为我破碎。失望变成了绝望,才不要我了,不要剑了,名和利也不要了,甚至连生命都不要了。
“祝还真,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还会让你吗?我会揭开伤疤看你和武梦花吗?我不会的。我死也不会的!”
说完,鬼花花又变得凶狠,直接蹲下,一手打开祝还真高举的“诚敢”,然后帅气地拎他的衣领,跟他对视,直言:“祝还真,有我在,你别想完好无损地进入中央门城见到武梦花,更别想我这个十恶大败之人就会这样停手了。我们,来日方长。”
听了,祝还真心一颤,面色煞白,只因鬼花花拉他起来,强行要他干一件事!
他拒绝,果断严厉地拒绝!
可没用啊,拒绝没用啊,怎么拒绝都没用啊。
鬼花花咬着牙,一把将祝还真拉到门前,强行按着他的手要去推开那道门。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
“我不推!我不推!我不推!我不推!我不推!我才不推!我才不推!我才不推!不推!不推!不推!不推!不推!不推!不推!不推!不推!不推!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