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花花说到这时,祝还真已经猜到鬼花花出现于跟前的真正意图。
当然,鬼花花自己也说了:“在你没进来之前,没有人会跟我厮杀到最后,跟我抢那唯一的入城资格。可是——你来了——你也为了一个人来了。”
听到这,祝还真沉默。
鬼花花见祝还真这般模样,也先是沉默一番,才打算开口。
奈何,祝还真在鬼花花开口那瞬间脱口而出,再也不让鬼花花有询问或者是交换条件的机会:“我不会让给你的。”
鬼花花听了,直愣愣地盯祝还真看,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祝还真趁机也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话来:“我来找一个人,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我也只想跟他说。”
鬼花花:“……”
祝还真说得颤抖:“因为我们的事别人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明白。我只能同他说,也只想同他说。”
鬼花花:“……”
鬼花花:“那看来城门很能诱惑你啊。哪怕你明知要耍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要踩过多少人的身体,要多血腥才能超越那些人进到中央门城。
“可你不仅不畏惧,反而还只为见到某一个人,跟他说一说话就这么毫不犹豫、义无反顾、从一而终地去做。
“祝还真——你也真的是——太倔强了。”
这时,鬼花花站起来,直言:“恰好,我就喜欢跟倔强的人为敌,更喜欢杀掉这世上所有倔强又固执的人!”
说完,鬼花花走了。
他一走,祝还真的心才静下来,之后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那把剑看。
看似问剑,又似自言自语。似自言自语,又似问剑:“抬棺求败哀戚是你旧剑主,对吧?”
若不是,祝还真也实在找不到一个更适合它的,又让它满意的剑主了。
毕竟“诚敢”“纵横”的来历,他们知晓得妙不可言,得来也妙不可言。
当时,祝还真和武梦花因结成队友一事让沈作君和李正义大怒在心,命令他们二人就此分开,这三年不允许再有任何交集与往来。
都这样了,年少的二人只好分道扬镳,却不曾想好几月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在高山流间重逢,还与一位高人相遇。
那位高人撒谎说人老山高走不动,请他们二人帮忙按一下肩膀,于是他们就按了。
这期间,他们三人在亭间聊了许多,但聊着聊着就困了,困了就睡了。
然后都做了一个梦,梦见那高人在对这两把剑说:“两百年过去了,我就知道你们还是想要找这样的人当主人。今天,我给你们找到了,但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世上人虽有诸多雷同相似之处,但人核心总归不同,该记该忘,且忘且记,要随新人走,莫要念旧人。”
再之后,他们就梦见了这两把剑的来历。
这两把剑乃几百年前的灵剑,原本由明知山两只交好的灵兽相守,后被一位少年从明知山带走。
由于这两把灵剑早早相识,又经常与两只灵兽相伴,深受交好之感熏陶,渐渐的彼此认可,彼此相缠,彼此不舍,却被那位少年强迫买卖,敷衍至极。
从此之后,这两把灵剑从不允许他人挑剑,而是自挑剑主。因为它们要的,是持它们的剑主同它们一样彼此交好,彼此看重,彼此认可,彼此在意。
这两把灵剑挑来挑去,终于在两百年前,它们都找到了心仪的剑主,甘愿成为他们的剑灵,为他们所用。
可惜好景不长,这两把灵剑刚被两位剑主取名,还未自行显字于剑身,两位剑主便下落不明。灵剑寻多年无果,又只认可那两位当剑主,便封剑落尘。
之后,不管落入谁手中,都无法刻字为己所用。
时间久了,人们觉得这两把灵剑太过于固执又忠诚,只得一转手再转手,试图通过多手之后,可以让它们找到心仪的新剑主。
奈何啊,从流落到一位高人手上之前,不知已经转了多少人手,依然固执又忠诚于上任剑主。
那位高人听闻后,觉得这两把灵剑通人性便一直收藏在身,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替它们找到一个新主。
现在,他似乎找到了,就把灵剑赠送于他们:“这真是世上绝好的两把剑,再也找不到比这两把剑更好的剑了,肯定随你们。”
一开始,他们是不要的,那高人就说:“如果它认了你们,从了你们,你们就拿去。如果不认,就算你们拿了,这灵剑上也无法显出你们为其取的名字。两位年轻人,这么好的灵剑,就真的不想要吗?可以试试的。”
听了,他们二人才试一下。
祝还真说:“我要当一个真诚勇敢的人,就给它取名为‘诚敢’吧。”
武梦花则是说:“我要纵横天下。”
一说完,那两把剑竟然自动显出了“诚敢”“纵横”字样。
如此奇妙,令人无法言语。
更妙不可言的是,那高人见了,也是一笑,手一挥,他们就醒来了——剑在身侧,人也在身侧,只是那高人不见了。
现在,几年过去了,祝还真来到了城门,才惊悟那高人所言的“世上人虽有诸多雷同相似之处,但人核心总归不同,该记该忘,且忘且记,要随新人走,莫要念旧人”为何意了。
“诚敢”确实是跟新人走了,但它对旧人似乎还有什么执念——它想完成,然后彻底忘了旧人。
所以不止他要来找武梦花,“诚敢”也来找哀戚——这是它的执念。
它很想问哀戚,它选择了他,都要显出“抬棺求败”字样了,他却为何弃之,为何突然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