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祝还真料武梦花是不会当场杀了自己的,索性就靠在墙上,盯着武梦花背后的两把剑看,大胆地说:“可是,武梦花,你为什么选择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用我的身份活着呢?”
祝还真不明白,他用自己的身份活着不好吗?不用背负骂名,也不用背负什么罪孽,走到哪还能被人夸一句,哦,原来这就是修道界出名的修道少年武梦花啊,还是那个替天下人除掉祝还真的大好人啊。
可武梦花并不在乎那些夸名,也不屑于回答祝还真的问题,所以在祝还真问了之后,时间过去很久,才传来武梦花的一句反问:“你不是也用我的身份活着吗?”
听来,祝还真还想狡辩一下的,可最终,祝还真妥协了,只问武梦花:“那么祝村长,我有资格留在这茍活吗?我能得到你的庇佑吗?”
武梦花看都不看祝还真一眼,就直言:“你觉得我会让你留下来吗?”
祝还真:“……”
祝还真离开前,武梦花倒是提醒了祝还真一件事:“祝还真,你是不是该带点什么东西一起滚蛋,才是最让人满意的行为呢?”
听闻,祝还真顿顿,再次看向武梦花身后的那两把剑。
一把“诚敢”,一把“纵横”。
然后绕过武梦花,来到身后,拿走了自己的“诚敢”。
关上门的那瞬间,屋内的人才转过身,站在那把剑面前,沉默了很久很久。
没有人知道,武梦花到底在想什么。
反倒是屋外的人,都对祝还真嘘寒问暖:“肯定是通过了吧?我们村长啊,人很好的,肯定也让你留下来了。看吶,他还将一直珍藏的宝剑都送给你了,真是有出息啊,武梦花,从今往后就跟我们一起庇佑这个村子吧!”
祝还真听了,笑笑,坦白地说:“那可能要让各位失望了。你们村长觉得我更适合单干,就送了我这把剑,让我出去闯了。”
那几人知晓了真相后,瞬间变得沉默起来,好心提醒他:“叹思山不太平,出去单干独闯的人都死了。你还一点修道……哎呀,村长觉得你可以,你一定可以的。加油活下去吧,武梦花。”
祝还真:“……”
其他人还说:“天就快黑了,希望你能活到明天早上。”
看来,这叹思山有什么危险,是祝还真这个人所不知道的,其他人也不方便直言的。
既如此,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心想着,祝还真就踏出了修道村结界外,背着他们挥挥手,当作最后的告别。
当然,祝还真耳力很好,离开时还能听见他们在讨论:“村长今天是怎么回事啊?通常时候,他最爱收留的不就是武梦花这类没点自保能力的人吗?”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带武梦花进去见村长,一开始什么都很正常。可是当他们两人对视之时,氛围就变了,看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好像又发生了很多事。总之莫名其妙的,怎么说都说不清楚。”
听到这,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可知祝还真离他们越来越远。
天也黑了,祝还真就想着再去那破庙住一晚,明天一早才离开叹思山,去找七年前的真相吧。
可是,他还没到破庙呢,森林内就阴风四起,鸟儿死的死,逃的逃,一切都显得诡异至极。
祝还真停在原地,环顾四周。
以祝还真在摇仙宗修行的道行来说,这里有乱作祟的妖魔鬼怪。
再说,若是先前的祝还真,当场就能轻轻松松猜测其是何物,还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作祟的妖魔鬼怪,一二三下解决它,为苍生除害。
奈何时光匆匆,今非昔比,祝还真不仅失去了猜测是何物的能力,也丧失了直勇登门抓拿的实力。
所以,祝还真选择逃命了。
可刚迈开一步,就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对着祝还真跑来,还大喊:“快跑啊!”
祝还真握紧了自己的“诚敢”,眼猛眨几下,心直颤,大脑在拼命地提醒他快跑,可身体却想让他救下那人。
祝还真想了,就做了,伸出手去。
只要那人牵住了自己的手,再猛地拽过来,一定能活。
然而,比手先来一步的,是那人的血。
他的血从脖子那喷出来!喷得满地都是!喷到了祝还真脸上去!
还见那个罪魁祸首就穿一身红嫁衣,披盖头,右手举血淋淋的人头站在那笑。
她笑得好凄惨,又笑得好满足,好解恨,好痛快。好像只要拧下别人的头颅高举在手,就能向全天下的人宣告她终于成功了的事实。
按理说,祝还真这么个“死”过一次的人,是很贪生怕死的。
这种情况下,他本该撒腿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再不济,也该拔出诚敢剑,同她一决高下,也不枉努力过。
可祝还真现在就是挪不动脚,连诚敢剑也不舍得拔出来。更不可思议的是,明明是那么可怕的嫁衣女郎,祝还真却还忍不住偷偷去看她。
哪怕只是看一眼,哪怕看不见她盖头下的真容,祝还真还是想看她,真的想看她。
以至于人家都闪到跟前,差点儿拧下他的头颅了时,才反应过来要抵抗。
“祝还真?”
一语出,令两人心颤。
师妹!
第一秒就响在祝还真心底的声音是如此干脆果断,可是,祝还真激动的心瞬间死下去,整个人也被悲怆包围。
“不,不对。祝还真在七年前就被挫骨扬灰了。他在七年前就被挫骨扬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