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员嘴中因为寒冷的空气,谈吐之间散发着白气。
“你也是对‘飞翔的格雷森’好奇的一员吗?啊,他们曾经真的很受欢迎哦,几乎整个哥谭的孩子都渴望着去看他们的表演。”
他竖了个大拇指,“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首富,韦恩夫妇也对他们赞不绝口呢。”
玛丽没有说说,只是看着招待员,静静的聆听着。
招待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守在这个小巷子中收入与支出勉强相同的电影院中的普通人,从没有见过这种比电影明星都要美丽的人,一时间几乎是将自己所能想到的话全部都抖了出来。
“说到韦恩夫妇,他们也是不好运,那么有钱的人,竟然出门不带保镖,最后死在了一个强盗的手中,只留下了一个小孩。”
“而这个小孩,又在十几年后领养了另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孩,该说命运这种东西啊,实在是奇妙……”
招待员抽了抽自己的鼻涕,眼睛往沉默不语的玛丽身上瞥。
就在这时,一直都像个人偶一样不曾言语的玛丽,突然抬起头来问道:“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与招待员说话时嘴边冒出的白气不同,玛丽说话的时候,嘴边什么都没有。
白气的产生,是因为人体内的气体温度比空气温度高,所以凝成了蒸气。
而若是一个人在寒风中说话都不带白气的话,就只有两个可能了。
一是,她在寒风中待了太久太久,并且还一直张着嘴巴,所以空腔与胸腔的温度并不高。
而女人一直都闭着嘴,毕竟没有人会和个傻子一样的一直张着个嘴巴吃冷风。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她的身体温度与环境温度差不多,都一样的低温,自然也就不会产生白气了。
哥谭现在的温度在零下10摄氏度左右,而和这个温度接近的人体……早就处于失温死亡的状态了。
招待员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他被这个问题一下子给问蒙了,毕竟他并不知道玛丽嘴里的‘这个孩子’指的到底是他刚刚所说的话中的前者还是后者。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啊,韦恩家的小孩现在已经长大了,是现在的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但是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姐,可千万不要被他那张迷人的脸给骗了哦!”
玛丽对于他借缝插针的说法,回应则是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说的是那个飞翔的格雷森家的小孩。”
她在说到‘飞翔的格雷森’和‘小孩’的时候,微微加重了自己的咬字,突出自己问题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招待员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好像是叫理查德·格雷森来着?我也记不太清了,现在应该叫理查德·韦恩了吧,毕竟他超走运的被那个韦恩给收养了嘛。”
玛丽的表情有些诡异,她重复了一遍,“韦恩?”
像是想起了一个自己所认识的人一样。
或许是因为太冷了,招待员想要说个笑话来缓解一下气氛,但他并不是个会说笑话的人,想了半天也就憋出来了一句话。
“不过不用担心,我们这个电影院虽然建在马戏团的旧址上,却不会出现像是韦恩夫妇死在犯罪巷那种事情,是安全的电影院哦!”
而他看着面前女人刚刚还有些上翘的唇角,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慢慢拉平,就知道自己估计是说错话了。
“先生,我并不觉得这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笑话有多好笑。”
玛丽冷冷的说道。
而招待员眼看着自己说了这么多,她也没有想要踏入电影院的想法,此时又被反驳了回来,脸上瞬间有些挂不住。
他梗着脖子,说道:“他可是亿万富翁!不如说,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不都是盼着自己的爹妈快死然后继承家产的吗?!”
玛丽摇了摇头,“钱与家人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并且,若是给那个孩子一个能够选择的机会的话,他应该会不假思索的舍弃那世人眼中无比重要的亿万家产,而去选择自己的家人吧。
只是,有时候,太过执着也不是个什么好事。
像她和约翰这样,为了活下去而变成了行走的尸体,惶惶不可终日,该说是值还是不值呢?
玛丽对着无话可说的招待员微微鞠了一躬,“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然后转身就走。
却被恼羞成怒了的招待员一把抓住了手腕,他面目狰狞的喊道:“得罪了我就想走,你想得……”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颗狰狞的脑袋,便从脖子的血线之上,滑落到了地上。
“咚!”
头颅掉在雪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脖颈中的鲜血也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而迟疑了一秒,在无头尸体倒在地上的时候才喷涌而出。
而玛丽退后了一步,漠然的看着地上被鲜血溅红了的雪地。
在路不拾遗的苏联待久了,她都快忘了哥谭这个地方到底有多水深火热了。
她捏着自己的下巴,绕过那片鲜血,继续往前走。
嗯,接下来是先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儿子,还是先去赤星灵神的教堂看看呢?
说起来,她还真有些好奇,当卡佳知道约翰其实并不是她哥哥,而是她的丈夫时的表情。
只不过,还是不要这么早就相遇的好。
在终焉开始之前,她还有必须要解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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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色的雾气在被卡佳识破了真面目后就自动散去了。
弗瑞扶着自己的脑袋从地面上站起来,聪明的大脑中一刻不停的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