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沿着那物体的边缘摸索,似乎是个桌案。
顺着桌腿继续往上移动,“砰”的一声,好像把什么东西碰到了地上。
他又在地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了。
似乎是个木头牌子?
仔细地摩挲着木牌表面,上面有些凹凸不平的痕迹。
是刻的字。
好像是个逝者的牌位?
身世
余望尽量忽略脑袋里不断翻搅着的刀子,集中注意力,用指尖感受着刻痕的形状走向。
“先”,“室”…
单字逐渐在脑海中拼成句子。
“先室余母顾氏笙之灵位”
顾笙…
隐者果然就是当年和顾家小姐私奔的人——余君竹。
余望隐约记得,他们好像还有个孩子。
不过这里空无一物,也不像是祠堂或者祭拜的地方。
为什么要把这牌位放在这里呢?
头疼得太厉害,余望实在坚持不住,靠着桌腿滑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咯吱”一声响,黑暗被一束光刺穿。
余望抬手挡住眼睛,从指缝中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好久不见了,余望。”
余望抬起头,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看这张脸不戴面具的样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
隐者低沉地笑了一声:“教你的礼数都忘了?见到本座不叫人?”
“我该叫你什么?庄主?隐者?还是余君竹?”
“除了这些,还有个其他称呼,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试着叫叫。”
隐者的目光扫到地上的牌位,随即从腰间拿出个东西,扔在余望身上。
那是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上面刻着个“余”字。
余望记得江月明说过,当年捡到他时,看他身上的玉佩有个“余”字,才叫他阿余的。
他当时还纳闷,自己怎么从没见过那玉佩,看来是来了无相山庄后就被隐者拿走了。
“这是她亲手刻的,你该好好拜拜她的。”
谁?余望的表情微微一顿。
隐者又看了看地上那牌位,表情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本座给你讲个故事吧,看在她的份上,让你死个明白。”
二十几年前,一个男孩被人牙子卖给洛中顾氏。
他干活麻利,可越是能干,管家给他安排的活就越多。
刷恭桶、倒夜香…
粗活秽事总是流向愿意吃苦的人。
有天实在累得不行,便坐在后院休息了片刻,却被老爷屋里的下人发现了。
那人一脚踹在男孩心口:“没爹没娘的野种,就知道偷懒!”
男孩眼前一黑,重重摔了出去。
脑袋撞到井上,鲜血顺着额头迷了眼。
他不明白,明明都是下人,怎么有人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