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莹站在莫燃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对方显得落寞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知道这种心情，在母亲的葬礼上她大概在别人的眼里也是这般落寞吧。
“他应该是去买辣酱了。”莫燃突然说着。
后面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很快他们就看见对方目光炯炯地转过身来。
莫燃扯着嘴角在笑，但神情看起来却跟哭一样，眼里有些许的希冀和更多濒临崩溃边缘的死灰色。
这是一个人经历了绝望后又突然抓住一丝的希望时才会表现出的模样。
“他一定是被老妈叫去商场那边买辣酱了，我妈吃排骨一定得沾这个，桌子上没有就是吃完了，那莫白肯定被叫去买了，商场离这里不远的。”莫燃低声呢喃着，紧接着似是询问似是在渴求着什么一样看着他两。
“他可能还活着，对吧”沙哑的声音在发颤，说话的人也在颤抖。
这不是在询问他们，这是在渴求他们的承认，哪怕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那几率有多小，可没有人会实话说出来。
“肯定的呀，他一定还活着，或许就在商场里面，我们明天一起去找他吧！”张婉莹笑容满面地回答道。
“对，对的，没错，小白肯定还活着呢，燃爷你今晚上好好休息，咱们明天一起去接他回家。”黄山尽力笑得很灿烂。
莫燃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我去吃点东西，不然明天杀丧尸没力气。”
“多吃点。”黄山快扯不动嘴角了，等人进厨房去了才背过身去抹了把脸。
看着那有些踉跄的背影冲进厨房，张婉莹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只好给自己找了些事做，比如收拾这一桌子的馊菜。
冰箱看起来应该断电没几天，有些青菜已经焉了但凑合下还能吃，肉之类的放在急冻室里，看起来倒是没坏，还有一些鸡蛋酸奶之类的吃食。
莫燃家用备用的煤气罐，她把快坏掉的青菜和肉跟饭放在一起丢进锅里烧，随手洒了点盐巴。
她的厨艺仅限于能做熟就行了，好在她也不挑剔，做出来的饭有多难吃可想而知，但还是能吃个精光。
天黑后，莫燃没再把自己锁起来，但她依然一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对着那边床上的老妈发呆。
后半夜她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人往自己身上搭了条毯子，她眯着眼睛向温暖的地方靠过去，头倚在对方怀里睡了过去。
那温暖的怀抱让她感到安心。
一夜无梦。
天亮时分，莫燃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坐起身来才发现这是莫白的房间，但跟昨天不一样的是这里面没了粉尘味道，看起来也干净了不少。
客厅方向传来诱人的香气，这感觉就跟她每个周日早晨睡完懒觉起来发现老妈已经煮好了早饭一样。
但那已经不可能了，她的理智在清晰的告诉她。
莫燃有些木讷地走到客厅，餐桌上属于她的位置放着一盘煎蛋，旁边的碗里是肉粥，那诱人的香气来源。
黄山抱着酸奶在喝，吃的精光的盘子放在一旁，没一会张婉莹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
她有那么一瞬间看花了眼。
“燃燃，吃早饭了。”那声音轻轻叫道。
记忆中佝偻的身影跟眼前的人重叠，就好像这依然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上，却让莫燃又有了想哭的冲动。
她默默地走到桌前坐好，开始往嘴里送饭。
“抱歉用了你家的厨房，我发现自来水管还能出水，所以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间，能用上的容器也都接满水了。”张婉莹一边解围裙一边拉开椅子坐下。
莫燃一边吃一边点头，不大一会的功夫粥喝了个干净，煎蛋两口塞进嘴里，再把对方递过来的热牛奶一股脑灌下去。
“好吃。”她舔了舔嘴唇。
没有什么能比狼吞虎咽更好用来褒奖一个人的厨艺了，张婉莹自然是高兴的，本来她还有些忐忑对方会觉得不好吃。
“小张厨艺也太好了，要不是因为食材不多我还真想吃一锅。”黄山舔着酸奶盖说道，语气非常真诚。
张婉莹笑了笑没说话，目光仍有些担忧地看着莫燃，对方精神看起来比昨天好了些，不过还是没回到平常的模样。
“中午，吃完饭我去商场那边，你们就在家里……”莫燃平静的说着。
她经过一晚上也冷静了不少，莫白她一定要去找，但这是她自己的家人也是她自己的事，她不会让别人为她冒险。
这个小区目前比较安全，食物也还算丰富，如果她回不来了他们也可以在这里安全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别开玩笑了。”张婉莹出声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声音坚定无比，“你去哪我去哪，别想着丢下我。”
对方坚毅的表情让莫燃有些动容，但她还是继续说道：“你们留在这里更安全，而且这事本来就与你们无关。”
“怎么没关系，小白，你，咱们哥三可是一块玩泥巴长大的，他不仅是你弟也是我弟，你想撇下我，不可能。”黄山面容严肃地插嘴道。
莫燃张了张嘴，眼神微闪地看着二人的脸，半饷，终究是没再继续劝下去，心里暖洋洋的。
三人既然要去闯一个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丧尸肯定挤满了的商场，那自然是要准备齐全的。
就凭他们现在的装备，一把锤子一根柄断开的棒球棒是根本不可能活着进去的。
所以武器需要准备新的了，这个其实也简单，莫燃本来就收集的有些管制玩意儿放在莫白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