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玉缓缓举起王箫,一眨眼时间,骤然抵住了她的颈子。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话非常不敬,我可以马上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我知道王爷您不会的。”她缓缓地推开玉箫,正色说道:“而且迦陵相信,王爷明白我并无恶意,只是询问罢了。”
康王嘴角微掀,看似讥嘲地反问:“那么,你的看法呢?”
他收了玉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灼灼。
“我没什么看法。”冯迦陵摇摇头。
“那又为何问?”康王继续逼问。
“我也不太明白。似乎冥冥中有股力量牵引着我,让我非问个明白不可。”
“为什么?”康王逼近她。
“我觉得不太对劲……您给我的感觉,跟传闻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其实,她是想表达她心里并不相信谣言,但却说得片断不成章。
他叹了好长的一口气。
“你可知,这话是谁说的?”
她摇摇头,抬眼相询。
“话是谁说的有这么重要么?”
“当然,”康王正色道:“世上主要有两种人:一种是了解事情变化的人,一种是不了解事情变化的人。那些不了解事情变化的人,从来也不曾了解过什么是真相,他们只是人云亦云而已;但是偏偏谣言便是透过这种人渲染开来。正因如此,古人才会有‘谣言止于智者’的说法。正因为他们不是智者,不能分辨是非,所以只是以讹传讹地说些流言辈语……”
“但是,空穴不来风。如果不是,又怎会有人绘声绘影——”
他说的是满有道理的,可是没事的话为何会有流言呢?
“谁说空穴不来风的?”康王一笑斜困她。“那么关于你的那些难听名号也是其来有自喽?”
“那不同……”冯迦陵急忙辩解:“那是他们误会了!”
“这世间哪有什么‘误会’可言?不过是有没有人要放你一马而已。你当真以为堂堂的纥骨家少爷会因为你的拒绝而有丝毫损伤么?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借题发挥,加以夸大,又何来‘因太过伤心而七日不得下床’的夸张传言呢?”
冯迦陵骤时刷白了脸。
“您是说……有人刻意要毁夸我?这是为什么?我从不与人争利、与人结怨,”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存在是否威胁到他人?你自个儿仔细想想吧!”
冯迦陵沮丧地趴在石桌上。也许石桌的冰凉可以让她更清醒,然后她就可以把康王讲的话好好想清楚。
她想起日前高思与裴修所言,难道这些日子来关于她的污名在平城的上流社会如此盛传,仅仅是因为有人想要阻止她获选进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