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迦陵坚定地点点头。
“我从小与冯聪一同长大的。”
冯迦陵忍不住惊呼。
康王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他八岁那年,父亲因罪被斩,几个兄弟姐妹全都发派到皇宫为奴为婢,冯聪进了北宫陪侍在我身边。因为我们年纪相仿,所以常常在一起。平日我上课时他也在一旁听课,我练武时他也在一旁学着,偶尔还得陪我过两招。”
“真没想到聪哥哥竟与王爷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不只如此。我从来没把他当成奴仆看待,我们是如影随形的好哥儿们;跟其他同姓兄弟比较起来,冯聪倒更像是我的兄弟手足。”
康王的神色渐渐变得和缓,脸上有一种光辉,像是发现了珍宝一样。
“他在我身边待了七年,到他十五岁的时候,因为皇后被皇兄封为女官,皇兄便破例免去他们隶户的身份;更让冯熙开府立户,并且能入朝任职。因此冯熙便把他从我身边领了去,归入冯氏之户。”
“你们就此疏远了么?”
“不,我与冯聪的交情依旧很好。他经常到我的寝殿中找我,我们会聚在一起煮酒论剑、吟诗赏月。他满十八的时候,我向皇兄争取让他担任侍御中散,成为禁宫中一员。”
“我以为您会让聪哥哥来担任身边随侍。”
康王摇摇头。
“我希望有朝一日他能走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道路,而不只是我麾下的谋士门人。他一直都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比薛原、展平更亲的心腹之人。”
“既是心腹之人,想必王爷知道聪哥哥离家的缘由,是吧?”
康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冯迦陵想,或许这就代表他默认了吧!
“王爷,既然您知道聪哥哥不告离家的原因,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们家人呢?”
他仍是低头不语,像是在思索什么似的。
“王爷……”冯迦陵向前拉住了他的衣袖。
康玉骤然甩开她的手,喝道:“放肆!”
冯迦陵惊愕地望着他,既没有跪地求饶,也没有称罪退下。她想,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康王余怒未平地问道:“你不求饶么?”
冯迦陵轻启朱唇,慢声道:“迦陵放肆了,让王爷感到不快,真是过意不去。”
她心想,是自己逼问得太直接,让他毫无退路,他才会突然怒气冲天吧?虽然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想必对他而言不是件容易说出口的事。
“你很大胆。”康王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冯迦陵避开了他的眼神,白皙的脸庞有一种稚气的庄重神情。
“民女请求参与王爷对于冯聪事件的调查。”
康王竟笑了出来,而且还笑得很大声,像是听见了全国最大的笑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