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茫然地转过身去，陆岁京已经走到眼前。
他们之间近到只隔了半步，容念无辜地抬起眼，想要后退拉开距离，单薄的背却轻轻碰在书架上。
他幅度极小地眯了眯桃花眼，漂亮的眼眸纯净清澈，好似不沾世事尘埃的水面，惹人不禁沉浸在这片湖泊之中。
陆岁京望进去，看到自己的倒影满满映在里面。
但这不是一种占有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被捕获了。
&ldo;你对没仇没怨的曹文瑞都那样子，我欺负过你这么久，你不是该更凶吗？&rdo;容念小声问。
陆岁京没回答，单单是瞧着他，等他接下来怎么说。
容念眨了下眼，水面泛起涟漪，刚才怯生生的青涩便被吞没了踪影。
&ldo;那是要先吓唬我，责怪我，还是绑住我？&rdo;容念说着，偏过脑袋狡黠道：&ldo;我不怕这个，只怕你舍不得。&rdo;
容念说得轻快，故意拉长尾调，语气因而带了一种明知故问的恶劣。
摆在面前的有关于一颗心的悸动，这是如此明显，可他没戳穿，他装不懂。
不过容念也并非全然故意，他的确不太理解，陆岁京到底为什么会对自己萌生那种念头？
为此他弯弯绕绕，难以正面接招，游刃有余得并不完全，带了点逞强的成分。
他看着陆岁京起初一愣，紧接着耳根渐渐泛红，似是羞赦到手足无措，自己还内心苦恼了下。
我是不是没拿捏好分寸？捉弄得太过了？容念想。
可是他犹豫了没到半秒，便听到陆岁京直白地说：&ldo;嗯，确实舍不得。&rdo;
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被光明正大承认又是另一回事，这下慌张的一方变成了容念。
陆岁京问：&ldo;这几天见不到你，是在故意躲我吗？&rdo;
容念认为躲这个词有点重了，自己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磨磨蹭蹭地&ldo;咦&rdo;了声。
陆岁京慢条斯理道：&ldo;没关系，我虽然每天想你，但不止是想看到你，横竖都不太满足……&rdo;
明明对方没有再凑近，此时此刻，容念却莫名想要继续后退。
这下后背彻底膈在书架前，他试图用这种坚硬的触感缓解紧张，却没有任何效果。
他的心跳还是很快，或许有镜子能照一下的话，脸也同样泛着红晕。
&ldo;早在我们还没分开过的时候，我就有这种念头了。&rdo;陆岁京道，&ldo;就算你天天都在我眼前，我也觉得不够，可你一定不会接受的。&rdo;
十七岁的他不敢说，后来隔着生死，即便告白上千遍，他的心上人也听不到。
时至今日，陆岁京其实依旧无法彻底坦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