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了门口的麻烦,顾忱带着裴远大张旗鼓的从汝南王府走了出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忱将这件事几乎弄得人尽皆知。
对此裴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就如同顾忱说的那样,他们丢不丢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出了汝南王府,他便不再是那个不受宠的废材嫡次子,在顾忱身边的时候,他只是裴远,没有那么多七七八八的身份作为枷锁。
“看什么呢?我们该进去了。”顾忱见裴远在发呆,有些奇怪的询问他,不过就是个府邸罢了,也能叫他看呆。
顾忱不禁开始联想裴远以前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想着他的心脏便又开始犯起了疼痛,很细微的疼痛,所以顾忱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让裴远看出端倪。
因为他们也相处了这么久,顾忱多少也知道了一些裴远的习性,虽然表面上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但其实也是个喜欢逞强的人。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和他说起的好。
顾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能为他人考虑了,但就是这种潜移默化的转变,才最是能打动人心的地方。
“嗯。”
被他的一句话唤回神的裴远,有些茫然都点了点头扶着他走了进去,这原本都该是下人做的活,但自从顾忱醒了之后便要求裴远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所以像这种贴身的服侍的基本都是裴远在做,如果换了别人估计早就恼怒了,但偏偏这个人是裴远。
裴远的容忍度一直很高,而且他面对的人是顾忱,这段时间也算过了,大概就是顾忱的雨露期。
嬷嬷之前说过的,雨露期间的哥儿会变得非常脆弱,即便顾忱在外人眼里是如此的强大,但身体有的时候会撑不住这种强大。
若是遭到了反弹必然会更加严重,所以裴远觉得自己照顾他是理所应当的,按道理来说,银钗和金盏才是顾忱的贴身侍女,由她们来照顾似乎会更好。
但既然顾忱都开口让自己来,那他也没有什么好推脱的。
虽然他自己就是一个哥儿,在顾忱雨露期的时候应该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裴远想陪着他。
因为裴远没有经历过雨露期,所以其实他并不知道哥儿的雨露期会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当雨露期发作的时候顾忱会是什么样的。
所以裴远并不知道顾忱到底什么时候才算得上是发作了,现在可以寸步不离地陪他显然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看着裴远忽然露出了笑脸,顾忱总感觉什么地方奇奇怪怪的,好像自从他昏迷醒过来之后,裴远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仅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还对他的贴身伺候之事十分热衷,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顾忱才勉强同意他在自己身边服侍。
看来自己做对了,显然现在裴远很高兴的样子。
其实顾忱还没有虚弱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但是见裴远这般积极就没有推脱,所以才被他一路扶着走到了自己的王府前。
如今进了王府便是他的地界,在这里他会弥补裴远苦难的童年,在顾忱的眼里,裴远的童年必然是辛苦的。
早逝的母亲,偏心的父亲,恶毒的继母,以及烦人的庶弟,这些人围绕在他的身边,如何能让一个小孩不辛苦?
虽然自己在宫廷里的生活也是一样的,但顾忱从不觉得自己辛苦,因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至亲的母亲陪伴着。
只是长大了,他那烦人的父亲便将他和母亲分开了,可他的母亲还在,即便艰难却依旧可以相见,但裴远却是永远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
想到这一点顾忱又皱起了眉头,那日在祠堂里所见应当不是幻像,既然如此那他是不是可以叫裴远见一见他的母亲?
既然是在祠堂之中出现的,那必然是和那块祠牌有关,看来改日要派个人再去一趟汝南王府了。
如果可以,他想将汝南王妃的祠牌请出,这偌大的王府也不是不可以建一个祠堂用来专门供奉。
但想到汝南王的性格,只怕这件事情不会很容易,此事以后再议吧。
现在想这些事情实在有些着急,裴远好不容易才逃离了汝南王府,便将他安排在府邸里,好好歇歇吧。
至于汝南王妃的灵位,他来想办法,必然要将汝南王妃光明正大地请出祠堂,偷出来实在是侮辱了汝南王妃。
裴远不知道顾忱在盘算些什么,那双杏眸转来转去打量着王府的一草一木,似乎要将这王府中的一切刻在心底一样认真。
“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观赏。”
见他看得认真,其实顾忱一开始也不想打断他,只是顾忱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顾忱不得不开口打断他。
“现在我们去正厅用膳吧。”
虽然是搬过来的第一日,那王府里早就安排了下人,将王府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自然膳食也是有准备的。
虽然比不上外头的大酒楼,但王府的厨子依旧是顶尖的,二人这才刚坐下来,便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对着顾忱鞠了一躬行礼,十分恭敬的开口道:“王爷,外头有一位叫封小珍的女子求见。”
好耳熟的名字,裴远听到女子的时候忍不住皱眉,但听见管家说的那个名字时,裴远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封小珍好像就是当时那位被顾忱带来书房的女子。
说来还要多谢她及时找来了大夫,不然的话顾忱估计凶多吉少。
顾忱本来都打算动筷子了,听见管家来报先放下了筷子开口道:“叫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