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顾忱被裴远扶着下了轿子,顾忱的手被裴远轻轻的拉着,汝南王府的门槛稍微有些高了,裴远先一步跨了过去,扶着顾忱的胳膊轻声道:“殿下仔细脚下。”
顾忱一手提着自己的裙摆,另一只手扶着裴远的手抬脚跨过了门槛,没走两步又要跨火盆了,这几步路分明不远却走的顾忱的是身心俱疲。
每一步都要走得端庄,每一步都要控制距离,结个婚还真是累人。
或许是感觉到了顾忱的疲惫,裴远往顾忱东身边靠了些许,拉着顾忱的手低声道:“殿下忍一忍,就快结束了。”
顾忱是快要结束了,一会拜完天地顾忱就可以去他们的新房之中歇息了,但裴远还没有结束拜完天地他还要留下来应付宾客。
“嗯。”顾忱回了裴远一声,安安静静的被裴远牵着走路,裴远只当是顾忱今日起的太早累到了,便也没有多想带着人走到了大堂中央。
“一拜天地——”
礼官的声音高昂地传了来,在空旷的客堂之中回荡着,宾客们停下手里的动作和交谈的话语看着中间的两位新人。
“二拜高堂——”
拜天地的动作十分顺利,但到了拜高堂的时间顾忱就不动了,面对着裴志泉和冯梅二人顾忱一点也没有要跪下去的意思。
裴远拉了拉顾忱的袖子有些不解地开口低声询问道:“殿下怎么了?”
高座上裴志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人怕是故意来找茬想让他难堪的?
“这是你母亲?”顾忱盖着盖头站的笔直指了指冯梅,冯梅被他指的一愣,心里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裴远摇了摇头诚实的开口道:“不是。”
“那本宫为何要拜一个妾?”顾忱理所当然的开口,将冯梅瞬间贬低了一个等级,虽然冯梅现在被裴志泉抬为了平妻但到底不是妻子,说穿了还是个妾。
“殿下这什么意思?!”
裴志泉一下就坐不住了,这顾忱实在不识好歹,在婚典上搞这一出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成?!
“字面意思,汝南王莫非不识字?”
顾忱抱着手臂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即便王妃早逝,也该拿个牌匾来,而不是让一个妾室坐在正妻的位置上,难道汝南王也是那宠妾灭妻之人?”
“还是对陛下赐婚不满,故意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折辱本宫的?”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恰恰可以叫所以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顾忱一把将裴远拉了起来,没好气的开口道:“没出息,都被人踩头上了也不知道跳一跳。”
“是你亲娘吗?你就跪也不嫌丢人。”
顾忱翻了个白眼好歹也是王府嫡子何必活得如此卑微,且不说这冯氏还不是王妃就算她真的成为了王妃那也是续弦,裴远的地位可不比她低,到底在怕些什么呢?
“这……是妾身不好。”冯梅见状立马就站了起来,到底是老一辈的狐狸,她立马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来,眼里含着泪水我见犹怜的抹着眼角的泪珠,“是妾身太欢喜了,一时间居然忘了规矩,还不快去将姐姐的牌匾请来,让她瞧瞧这喜事。”
“妾身也是看着念清长大的,想着念清成家心里欢喜,这才失了分寸,还请王爷恕罪。”
冯梅十分有眼力见地对着裴志泉福了福身好似十分诚恳的模样,顾忱心里骂了一句假惺惺便也不再开口了。作者闲话:
第二更
三更拜堂
唯独裴远的心里暖烘烘的,看着被人请上来的母亲的牌匾,裴远跪下去真心实意的拜了一下,顾忱随着裴远的动作一起拜了拜,当然是对着汝南王妃的牌匾而非裴志泉这个人。
礼官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着实吓到他了,他一度以为这场婚礼怕不是要黄了,还好没事。
见二人拜完了高堂,立马高声开口道:“夫妻对拜——”
顾忱和裴远起身面相对方拜了一下,裴远隐隐约约看见了一点顾忱盖头下的模样,十分好看好看的他有些发愣了。
“送入洞房——”
直到顾忱在银钗和金盏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堂,裴远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虽然他知道顾忱一直很好看,可是今日的他好看的过了头。
顾忱在银钗和金盏的搀扶下回了新房,总是可以歇息一会了,新郎要招待宾客到太阳下山,这就代表他还有好些时间可以休息。
等待到底是无聊的一件事情,顾忱不喜欢等待却也擅长等待,因为很多事情不等待便不会有结果。
新房的装潢很好,可见裴志泉是下了血本的,但在这八月里天气还没到天气转凉的时候,屋子里还是热的,身上的嫁衣层层叠叠的也厚重,顾忱坐在新房里只觉得怎么坐都不太舒服。
很快顾忱就发现了什么东西让自己如此不舒服,这新床上是铺满了花生桂圆红枣这些寓意着早生贵子的东西,坐在上面硌得慌。
而且因为各种礼仪的原因,顾忱从凌晨四点忙活到现在是一点东西也没吃,饿得他是两眼发黑,便想也没想到从床上抓了一把花生桂圆吃了起来。
反正他和裴远注定是生不了孩子的,吃了就吃了还能给他解解馋。
咚咚咚。
有人在敲打着窗子,顾忱将手上的花生壳扔在一旁,嗯了一声便有人从窗外翻了进来,只见一个长相俊郎的少年跪在了顾忱的面前道:“殿下,那轿夫的身份查出来了,是太子的人。”
“行,处理掉吧。”顾忱点了点头对着沈从飞打了个手势就叫他离开了,没想到太子是如此沉不住气的人,看来他今天是铁了心想让自己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