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习霏讷讷一笑。“大人真是懒人的典范,民女心服口服,大人快请坐,不要站着,不要累着你的贵腿了。”
萧得骄环顾四周一眼,在桌边坐了下来,手肘靠着桌沿。“田姑娘的取向真是特别,不说我还以为是拾荒者的房间。”
这哪里像是姑娘家的房间,不可思议,怎么能够杂乱无章到这地步?而且连张妆台都没有。
田习霏耸耸肩。“大人平时看惯了整齐的房间,换换口味也不错呀。”
她的房间是很乱,但乱中有序,至少她自己是这么想的,如果整理得整整齐齐,她反而找不到东西在哪里,所以前世她都不许老妈动她的房间,谁扫她房间,她跟谁拼命。
萧得骄撑着下巴笑道:“田姑娘言之有理,在这么脏乱的房间里,是别有一番滋味。”
田习霏有些看呆了,他这样说话真是风情万种,几缕青丝落在眉峰上,有种慵懒的感觉……
不可以被男色诱惑!她用力清了清喉咙。“大人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萧得骄慢悠悠的说道:“毕竟姑娘是跟我相撞才昏过去的,我认为须得负点道义上的责任,也还有事要弄清楚,所以就唐突来访了。”
他也是琢磨了几日才上门来,这几日见到田家食肆店门紧闭,总莫名的有些挂心,她不会有什么事吧?这种悬在心上的感觉实在不爽利,索性来探个究竟。
田习霏懵了一下。“所以我是跟大人相撞才昏过去?”
她冲出去撞到的那个硬物……是他?
她的视线不由得从他英挺好看的下颚往下移,移到了胸膛。他的胸膛有那么硬吗?他是有胸肌吗?是练的还是天生的……
“你在看哪里?”萧得骄勾唇。
田习霏连忙回收视线、轻咳两声。“我在看大人的衣服,衣料挺不错的,衣襟的刺绣挺美的。”
萧得骄笑了笑,直勾勾看着她的胸口处,饱满丰润的唇瓣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调侃说道:“你的也不错,蜜桃绣得挺可口的。
萧得骄堂而皇之的拿眼睛瞅着她,田习霏整个脸都躁热了起来。
她身上穿的正是巩夫人给她换的衣裳,襟口就绣着一排可爱小巧的蜜桃果子,让人挑不出他话中的错处来。
“唉哟喂啊——”田习霏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萧得骄心里一紧。“怎么了?”
田习霏连忙从枕头下摸出凉膏来深吸一口,这是她爹去药铺给她买的,止晕眩用的,这几日只要头晕都靠它。
萧得骄起身。“你躺着!我去叫太医!”
田习霏眼角一抽,连忙阻止道:“不——不用——不碍事……大夫说撞昏后寻常都会这样,过几日就没事了。”
她以为皇亲国戚才能请的动太医,大理寺大概是现代的最高法院,寺卿是院长,而少卿大约是副院长的官职,怎么他开口就是太医,还用叫的,且说得那么自然?这就好像前世如果有人在家里摔倒了,她爸就说要叫长庚医院的院长来家里看看那么荒谬。
“大人刚刚说有事要弄清楚,是什么事呀?”田习霏连忙转移话题。
“我想知道,你那日为何从铺里冲出去。”萧得骄有意无意的说道:“一般看到屍体才会有那种反应。”
“啊?”田习霏一愣。“你说什么?屍体?太扯了吧?我只是看到壁虎。”
好像怪怪的,若“只是”又怎么会吓成那样?萧得骄看着她不说话,显然跟她想的一样。
田习霏默默的自己解释了起来,“是这样的,我从小就怕壁虎,那天正专注着做吃食,一抬头就看到一只壁虎在跟我对看,它的表情好狰狞,又长得好恶心,跟蛙、蛇长得一样可怕,它瞪着我,好像在说我要吃了你……我这才吓得往外跑。”
萧得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微挑剑眉。“一只壁虎瞪着你,你觉得它想要吃了你?”
田习霏看着房顶想想壁虎的体型和自己的体型,确实不成比例,确实很像在弧。
她润了润唇。“不能因为它体积小我就不能做此联想,就像有人就是怕菜虫、怕酱虫一样,有人还怕自己的影子哩。”
萧得骄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理由。“我明白了。”
田习霏很是欣慰。“明白就好。”
萧得骄又道:“不过我要告诉你,怕自己影子的,那是疯了,不是真的怕。”
田习霏没好气,“我知道。”
这人就不能好好聊天吗?
又惊又险
田家食肆正式开幕,肉蛋吐司买一送一,田习霏又不惜成本做了许多试吃品,路过的人都可以试吃,这次总算打响了名号,造成了排队人潮。
所谓饭香不怕食肆小,连续几日,田玉景和田习霏父女俩忙得脚不沾地,早点从卯时卖到巳时,两人的手没停下来过,但有赚钱也就忙得开心、忙得心甘情愿,一点也不觉得累,才几日已经有了忠实粉丝,天天都要上门来买肉蛋吐司,还希望他们延长营业时间,中午也卖。
这日下着小雨,客人比较少一点,父女俩也能停停手,煎蛋煎肉之余还能抬头欣赏水落点翠湖的诗意美景,也是种小确幸。
“掌柜,劳烦给我一份肉蛋吐司。”有人点餐,一把好听的男性嗓音。
“好唷!”田习霏没抬头,很快弄好一份肉蛋吐司递出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才看到眼前的客人,一袭宝蓝色净面直缀,丰神俊朗,轮廓斯文,一双眼眸不笑也像在笑,予人如沐春风之感。
他接过用油纸包的吐司,站在店前自在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