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湿热依旧,金三角的湿季还没走到一半,人早已被汗水沤成咸菜。
钳工睁着一双困顿而泛红的小眼,坐在驾驶座上,死死盯着医院大门。
“你?确定他们在这里??”副驾驶上的黑蝎子冷不丁问?。
“千真万确。”钳工笃定道。
“没出来过?”
“没有。”
黑蝎子看?了眼时?间,通过对讲机耳机通知在其他门盯梢的车辆,“盯好门口,五分钟后?开始行动。”
黑蝎子竖起一根手指警告钳工,“医院到处是监控,你?别给我搞出其他麻烦。我只要活人。”
她?还有好多“悄悄话”想单独跟陈佳玉说。
偷窃是钳工的绝活,偷“人”嘛,勉强可以触类旁通。钳工只求跟陈佳玉当面对峙,还他一个清白之身,他还想做人,不想做掉人。
计划时?间一到,钳工领着后?座两个黑蝎子的手下,大摇大摆走?进医院。如果偷“人”遭阻,引起保安怀疑,他可以宣称陈佳玉脑子有问?题,他是保镖,老板派他来请人回家。
深夜困乏,保安比保镖还孬种,打着哈欠收下一点甜头,对钳工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黑蝎子推断,钟嘉聿为了避嫌,晚间应该不会直接守在陈佳玉床边,不然她?可以趁此?大做文章,活该一石二鸟。陈佳玉的贴身护工应该是女流之辈,解决难度为零。
钳工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畅通到达陈佳玉病房门前。他朝两个临时?助手点点头,推门而?入。
室内落针可闻,走?廊灯光漫进来,隐约勾勒出病床上起伏的轮廓,对面的看?护沙上空无一人。
钳工心?生不妙,疾步扑到病床边,打亮电筒掀开被子。
轮廓之下倒是一个真人,的确是女的,赴死般紧闭双眼,抱臂簌簌抖。
“不、不要杀我……”莱莱不敢睁眼,惧怕至极点反倒忘了哭。
下一瞬,莱莱被薅到地上,双腿软,直接跪着抱头尖叫。
“你?闭嘴!”钳工气急败坏,弯腰就甩了她?一耳光,声响不比尖叫低调,“人呢?人去哪里?了?”
莱莱晕头转向,捂着红肿的脸颊,暴力嫖客也不是没遇见过,可是人家好歹给钱啊,她?默默把这一算到钟嘉聿头上。
“什、什么人啊?我在这里?啊……”
钳工咆哮:“我问?你?阿嫂去哪里?了!”
啪——
莱莱又给钟嘉聿加一账。
她?欲哭无泪,捧着双脸,“我不知道啊,阿嫂说沙软,要跟我换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