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效药每天都要吃,一个周期21片药。
钟嘉聿很难说于心不忍还是仅在提供另一方案。
陈佳玉咬了咬唇,“太多了,不好吃,不好藏。”
钟嘉聿难以置信,“还有好吃的?”
“我意思是,吃起来不方便……”
陈佳玉讪讪解释,每天跟人交流有限,对话内容固化,乍然面对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表达能力便暴露短板。
她又踮脚够药,他手臂跟撑衣杆似的高高举着。
“生个儿子当周太太不是挺好?”
如果钟嘉聿意在羞辱多于试探,那么他成功了。陈佳玉恼红了眼,恨恨道:“一个姓周的你还嫌不够吗?”
钟嘉聿捕捉到她的泪光,只像当年一样视而不见。
僵持一会,冷不丁问:“上一个给你送药的人去哪了?”
她犹疑一瞬,却遭到近似拷问的逼视。钟嘉聿已经逼近警察叔叔的年龄,讯问能力也今非昔比,岂是她所能抵挡。
“走了……”陈佳玉怔了怔,然后在他一如既往强势的眼神里败阵,声如蚊蚋,“死了吧……”
“看来还知道说实话。”
钟嘉聿冷冷将塑封袋塞进她垂落身侧的手中,像奖励糖果给不说谎的小孩。
陈佳玉攥紧珍贵的塑封袋,心头五味杂陈,“你不怕、变成下一个吗?”
钟嘉聿反问:“你怕吗?”
陈佳玉没有视死如生的决然壮烈,而是麻木又自嘲,“我已经是死过很多次的人了。”
七年经历相异,在彼此身上留下不同痕迹,钟嘉聿没轻易否定她的悲观,也没贸然安慰,只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
他们站得很近,情侣的距离便于说话,无形助长了燥热。
但有些话陈佳玉必须主动开口,“你需要什么,我都会尽我全力帮你。”
店铺放着各种语言的热门歌曲,掩护了他们对话,也妨碍钟嘉聿留意外头动静。
陈佳玉的承诺似被干扰了,钟嘉聿没听见一般,反问:“你不怕我给你假药?”
陈佳玉难掩自嘲,“假药无非就是是毒|品或维生素,对我没什么区别,横竖都是死,一个快一点一个慢一点。如果是真药,那就是活命药。”
她勇敢盯住那双锐利的鹰眼,“你是唯一能帮我的人。我信你。”
她给他戴高帽,他依旧不给她回应,似防备,似考验。
陈佳玉起誓般手掌对着他,指缝夹着塑封袋,以之为鉴,“你也可以信任我。”
樱唇轻启,无声而有形,呼唤出记忆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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