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束一天所有事所有工作,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浑身疲惫。
手机被易慎扔到鞋柜上,客厅游戏直播的吵闹噪音钻进耳朵里,没几秒立刻缩小,随着贾明的一声“哥!回来了!”传来。
贾明放下手里的游戏,快步走向他,追着进门洗手喝水的易慎问,犯难道:“什么叫你叔突然不借钱了?”
“他不借钱,你爷爷怎么做手术啊?”
“咱上哪儿弄钱去,把吃饭钱都搭进去也不够啊。”贾明垂头丧脑,“我收回前几天说的那句生活总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太操蛋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易慎洗脸的动作停了停,哗哗的水声还在贯彻,水滴顺着眼睫往下掉。
他没说话,只是顿了一下,继续洗。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不都答应好好的,什么狗屁叔叔。”贾明啐骂。
毛巾擦脸,易慎回忆白天接电话的内容,平淡复述:“他工作没了,自身难保。”
贾明:啊?
易慎堂叔是个企业员工,干了很多年,收入还算不错,之前答应借钱给他家解燃眉之急。
谁知道就因为沈家小姐受了丁点委屈,沈家掌舵人直接把易慎堂叔所在的公司直接搞垮,好几条链崩盘,破产了。
现在公司拖欠很多人工资和绩效,正在闹着组团起诉,堂叔虽然工作体面,但
拖家带口老婆不上班,有两个还在上学的儿子,中年再找工作太难,根本拿不出闲钱了。
所以才会骂出那句“沈家人都该死”。
有钱人的孩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打小闹,这么多人跟着遭难。
易慎原本就紧绷拮据的现状,也随之雪上加霜了。
“没钱就没钱,能抢是怎么?”易慎脸上丝毫看不出慌张,打开冰箱翻找吃食,“没钱就让老头子死去。”
贾明抱着椅背,哼了一声:“你早有这个狠劲也不至于有今天。”
他忽然想到:“哎,要不我再找彪…”
话没说完,贾明就被易慎一记眼刀杀得闭了嘴。
冰箱冷气嗡嗡外冒,最后他只拿出一瓶水,蹲下把冰箱电源拔了省电,掀眼皮瞥去,威慑力极大:“贾明,话我只说一遍。”
贾明赶紧打自己嘴,“错了错了,绝对不再找他们了。”
“兼职的钱还能凑,再说。”易慎拧开瓶盖灌了两口,“等比赛拿了头奖就有钱了。”
…………
沈绰回家换鞋,以为家里的人都睡了,刚走进来被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瞪他的沈爰吓了一机灵,拍胸口:“我的祖宗……熬鹰呢你?你不是住校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特别强调:“我可规规矩矩换鞋了啊!别冤枉我!”
白色睡衣在月光下镶着毛茸茸的光边,沈爰鲜少一点笑脸都不给他:“哥,你为什么要挖易慎的墙角。”
沈绰的表情变了变,似乎没想到她会知
道。
“我今天去信科院,无意间听到了,要不是我…”沈爰说到一半,怕暴露给哥哥自己和易慎有接触的事,切换话头:“爷奶从小教育我们的是什么?君子财名,取之有道。”
“我不能理解你这是做什么?这比赛非赢不可吗?”
“就是非赢不可!”沈绰打断她,同样坚决。
沈爰皱着眉头,气得胸口起伏。
沈绰走上前,条理清晰告诉她:“首先,是张家铭主动找上我的。其次,他是专业里能力数一数二的人才,有他在只有益处,最后。”
他蹲在妹妹面前,叫她看清自己的眼睛,“我没让他把易慎项目的内容,数据全都偷出来或者毁掉,只是同意他的入组申请,已经够守原则了,圆圆。”
“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竞争吗?那都是不留余地的。”
沈绰握住她有些凉的手,用力,眼里飘过几缕情绪,“圆圆,你知道的,我必须拿下。”
“就是为了你,也得拼全力。”
她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今天才违背自己的正确观把易慎拦下。
可是脑海里,他握住自己双手时散漫的幽幽目光,却怎么都挥散不掉。
沈爰漫上愁意,伸手覆上哥哥的手背。
“下次…不要这样了。”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