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云安正被年氏拉着复习昨天的内容。
年氏先把昨天学的新诗《山居秋暝》写在纸上,让云安找出昨天学的“山”、“天”两个字。
复习完昨天的,还有前天的,年氏又写两句带“云”和“安”字的诗。
云安觉得这样怪麻烦的,就提议道:“额娘这样写好累呀,可以把安安要学的字写在卡片上,一个字写一张,以后可以反复用。”而且这样额娘就不会说既然已经把诗写出来就学一学的话了,她只要找出字就算完成任务。
年氏:“……”
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法子。
年氏笑起来,在女儿软乎乎的脸颊上亲了下,“还是你聪明。”
晚上胤禛回来就见年氏在那写识字卡片,她让人找来比较厚的纸,裁成一样大小的正方形,然后把要教给云安的字写在上面。
胤禛听年氏说这办法是云安想出来的,也忍不住夸女儿。
“汗阿玛说,不能只教云安认识汉字,满文蒙文也不能落下,不如你在背面写上满文和蒙文,学汉字的时候,顺便一起学了。”
年氏颔首,她虽是汉人出身,但作为旗人,自然是学过满文的,可蒙文却不大会。
胤禛就坐下,专门标注蒙文。“蒙文你可以先放放,教她满文就行。回头我请位会蒙文的嬷嬷来教她蒙文。”
云安跑进书房,见阿玛额娘排排坐给自己制作识字卡片,就没打扰他们,自己去玩了。
等第二天开始学认字,她才发现,自己的学习任务又增加了。
这等于直接增加了一门课程啊!
还不如学诗呢,毕竟大部分诗她是会背的。可这满文她就是从头开始学,真的要费脑子那种。
云安学完“风”、“雨”二字的汉文和满文后,本以为可以逃过背诗的任务,但年氏还是教她背了一首《春晓》。
云安:“……”
今天连套路都没用,额娘直接说:“我们来学带风、雨二字的诗。”
云安再不情愿,学习还是要继续。好在这对她来说确实花不了多少时间,每天学两刻钟,剩下的时候仍能自由玩耍。
又过几日,御驾启程前往热河行宫,胤禛也随驾离开。
园中少了男主人,上到福晋,下到嬷嬷丫鬟,仿佛都放松了。
最放松的还要数弘时,下学后不是去找造化玩,就是来找云安,偶尔带着云安去找郡主。
这日弘时回来,却没来找云安,而是急匆匆去了李氏院中。
“额娘,我听弘旺堂弟说,星德又出事儿了。”
李氏现在一听到星德的名字就头疼,不耐烦道:“他出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说完又意识到不对。“弘旺怎么知道星德出事儿了?”
弘时挠头,“这个我倒是忘了问。哎呀,这不重要,反正星德这回是倒了大霉。在宜阳附近被山贼追杀,从马上摔下来,差点连命都没了。”
李氏也不管星德怎么跑河南去了,闻言哼了声:“报应!”
她说着站起来。“走,咱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福晋。”
母子俩于是去了正院,福晋听了这个消息却高兴不起来。他知道星德投靠八贝勒,之前王爷还和她讨论过此事,不知胤禩派星德去河南做什么。如今星德路遇山贼,外面又都知道雍王府和星德这个前额驸闹掰了,万一星德要将此事栽赃到雍王府身上可如何是好?
雍王府可背不起勾结山贼的罪名。
她当晚就写信,把此事禀报给胤禛。
谁料次日就收到了八福晋的拜帖,福晋估计是为星德之事而来。
她不由跟年氏抱怨,“偏偏要在王爷随驾的时候出事儿,我们这些女人如何应付的来。八福晋她自己倒是能做主,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一言一行都要写信问过王爷。应对起来不就比老八那边慢了?”
云安见嫡额娘和额娘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跟着担心起来。八叔可千万别坑他们家呀!
到了下午八福晋就带着英华来了圆明园。福晋让英华带着云安在院子里玩。
她一坐下就笑着道:“想必四嫂早就听说,你们家那个倒霉女婿去投奔我们爷了。”
福晋颔首,“他已与郡主和离,他投奔谁和我们雍王府就没关系了。”
“话是这么说,可这小子还记着四爷大义灭亲的仇呢。”八福晋道:“四嫂也知道,我心疼大侄女,只觉四哥四嫂太仁慈,要换做我,非叫人把他揍一顿不可。如今他找到我们家,算他倒霉。”
八福晋就将自己的计划跟福晋说了,现任工部右侍郎李锡早年被苏努等人引荐给胤禩,算是半个八爷一党的人。
然而胤禩却从其他官员那里听说,李锡在河南巡抚任上官声极差,分派给各州县的东西还要收银子。河南的知州知县都是怨声载道。
“李锡为官恶劣,大肆敛财,还连累我们八贝勒府。我和我们爷商量后,便想派人去见见河南各州县的官员,弹劾李锡就是,别牵扯我们。他在河南任上的时候,我们可跟他不熟。但这事儿不能明着派人去,便让星德打着采买药材的名头走一趟。但李锡在当地的官声实在太差了,甚至有知县因为他被山贼掳走。星德办完差事的同时,那群山贼便已得知他是奉八贝勒之命过去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追杀他。”
八福晋说着笑起来,“他是武将出身,哪儿能束手就擒,逃跑路上从马上摔下来当场就晕了。”
福晋皱眉,“你如何能断定,山贼必会知道星德进河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