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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立马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只是一场家宴。”

“家宴……”她喃喃,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看来是要两家正式坐下来商量婚事了。

她有点怯怯地问:“会见到你的家人吗?”

“当然。”他笑,又喂给她一块儿小排,“会紧张吗?”

她用嘴接过,点点头,“我担心他们会不喜欢我。”

她确实担心这一点,因为定下婚约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虽然那时的“苏百凝”在临京的名声就很臭,但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喜欢就行,不用管他们。”

沈醉仍认真地剔肉,说话间连头都没抬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嘴比脑快,待反应过来时,他手上动作一滞,慌忙抬头去看她的表情——

苏百凝正傻愣愣地看着他。

在这个含蓄的时代,一句不加掩饰的告白是多么有含金量。

沈醉脸腾地爆红,连带着耳根子也红了起来。

他慌里慌张地将手中的工作完成,把剔好的肉推到她面前,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像有人叫门,你吃,我、我去看看……”

说完,他同手同脚地快步走了出去,全然忘记了苏百凝手肿不能用筷子的事。

这两日临京都在下雪,不大,断断续续的,但地上还是积起了一层薄雪。

天还不亮,各家小厮就已经边打着哈欠边清扫着门前的积雪,为了赶在太阳初升之时,好让各位高官权贵的马车轻松地驶出府门,最终汇往一处而去。

萧文王府的马车刚行了不久,苏百凝远远的就瞧见了那炫目的琉璃红瓦上披着一层银装,白雪镶红墙,美得分外妖娆,但这肃穆的宫中似乎无人有闲情欣赏这美景。

深宫院墙,围住的不只有人,还有心。

沈醉扶着苏百凝下了马车,他先将她带去了后宫,安顿在淑太妃殿中,自己则先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中炉火正盛,沈傲盘腿坐在软塌上,见沈醉进来,笑着向他招招手,“六弟,多日不见,快来尝尝这普洱,是前些日子南方新进贡来的。”

普洱厚实、醇香,连带着空气中也被染了些淡淡的菌子香气,暖茶滑入胃中,瞬间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可沈醉太了解沈傲了,他早已不是自己童年记忆中的二哥了。

他是当今圣上。

一杯热茶下肚,沈傲仍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沈醉便未再等他开口,主动将他想知道的、在北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

听沈醉讲完,沈傲了然地点点头。

其实东洲的巫蛊案他早已派人秘密探查已久,但无奈一直一无所获,所以他才想起沈醉,想让他去打开这件事的突破口。好消息是,不负所托,沈醉真的找到了线索,一路从东洲追去了北疆;但坏消息是,这次还是没能捕获要犯,甚至带回临京的只有一具喽啰的尸体。

沈傲杯中重新续上热茶,袅袅白烟朦胧了他的面容,轻抿一口后,他问:“既然援军已至,为何没能将他们一举擒获?”

沈醉默了下,不敢欺君,便直言了苏百凝为他挡箭的事实。

他明白,沈傲应该早就知晓了他们在北疆的一举一动,而这样问,无非是想让他亲口说出这件事。

出行北疆前,沈醉曾向沈傲提起过要带苏百凝一起前往,当时沈傲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甚至还打趣了他几句。正值壮年的男子要离家一段时间,想要携带家眷并不是件怪事,毕竟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

可因为一个女子的伤势而耽误了朝廷要犯的追捕,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还是苏氏的伤势要紧些。”

沈傲悠然地品完了杯中茶水,却在搁下时不小心将上好的青花茶杯磕在了木几上,发出清脆一响。

在场所有人皆心中一紧,沈醉则立马从软塌上下来,一扬前襟,拱手跪到塌下,“请陛下恕罪!臣自知因私误了公事,甘愿受罚,但恳请陛下切莫牵连苏氏。”

此刻只有君臣,没有兄弟。

沈傲不紧不慢地将茶杯放好,没有像平日一样和气地纠正他话中的称谓,也没有喊他起来的意思。

“臣在北疆并非一无所获。”沈醉自知他是不满此事,便将在黑衣人身上搜得的信件掏出呈上,想要将功折罪,“这是缴获的信件,还请陛下过目。”

沈傲微微挑眉,似乎产生了点兴趣。

掌事公公将信件接过,然后呈给沈傲。

信件外写有“常氏公子亲启”六字,沈傲看了几秒后,冷眉冷目地将纸展开,只见内里一片清秀小字:

万事俱备。一月后会将它们送至南蛮独龙寨,来年开春方初见成效,我等随时听候公子调遣。

短短几句,没有署名。

“见我等援兵已至占据上风,他们却不急于逃跑,反倒是以收回同伴的尸体为重,这很难不引人警觉,所以萧将军拼死护下一具尸体,并在其身上发现了这样一封密信。”沈醉补充道。

“南蛮?”沈傲喃喃,手指夹着那张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开口,“六弟,你有何打算?”

这句话看似是在询问,但实则答案呼之欲出。

沈醉连忙应下,“臣自请一月后率军前往南蛮独龙寨将涉及巫蛊一案的嫌犯一网打尽,绝无半点差池。”

沈傲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便用这封密信将北疆一事一笔勾销,复又换上了那张温善、仁慈的面具,亲自下榻将沈醉扶了起来。

这时,外面递来消息称苏丞一家已到宫门外,沈傲便让沈醉先行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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