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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的认真让郑钲厉顿了下,却立马摇头。

钟毓仰天长笑,朝蔡弘博大声道:“蔡弘博,你看见没有,这就是你我效忠的君主!何其可悲!我跟你说囚禁你、想杀你的是他,你还不信,非要进来问问,现在可问明白了?”

跪在地上的蔡弘博慢慢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圣上。

“我蔡弘博身为陕西按察使,闻风纠察官员,自诩刚正不阿,谁承想效忠的是这般不忠不义之君。圣上,你可对得起列祖列宗,可对得起陕西战死的千万官兵?可对得起黎明百姓?”

郑钲厉本来护着圣上的双臂垂了下来。

圣上这个时候机灵了,连忙拉住郑钲厉的胳膊,“败军之将还要朕封赏你不成?你怎么都是一个死,此刻说这些干什么!快,宣戚阁老!戚阁老才能救我们!”

钟毓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讽刺,“你当我是怎么换掉你的侍卫的?”

话音刚落,定北侯拖着五花大绑的戚阁老走了进来。

郑钲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定北侯!”

定北侯冷笑:“我儿征战在外,生死难料,你们不提供粮草也就罢了,还要将我们全家陷在京城,当我们是死的吗?”

圣上大怒:“放肆,你们这些反贼!”

钟毓拽出戚阁老嘴里塞着的布,“戚阁老,你来告诉圣上,我查到了什么。”

“圣上,不要狡辩了。当初我们将钟毓贬官,你又伙同郑钲厉示意当地官员杀害钟毓的父母,想要嫁祸到本官头上,想让钟毓起复后继续当你的刀。”

“胡言乱语!”郑钲厉激动起来,“明明是你们戚党干的!”

戚阁老:“死到临头,学我淡定点儿。我也不傻,钟毓也不瞎,你们将身边传信的小太监灭口,被我救了下来。钟毓回京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了,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敢弑君。”

说着,他叹息:“老了,到底是老了!”

郑钲厉讷讷难言。

倒是圣上此刻还理直气壮地从郑钲厉身后探出头来,“戚秉德,你个蠢货,这对你有什么好处?钟毓,钟爱卿,你说过会辅佐朕的!”

钟毓却面无表情地执剑上前。

郑钲厉喊:“钟毓,这可是弑君的大罪!你就算是为了嫂子着想,也不能这么做!你要是想弑君就先杀了我!”

话音还没落,肚子剧痛,低头见利剑穿入他的身体,连同他身后的圣上。

圣上哆哆嗦嗦地用力推开郑钲厉,捂着喷涌出血的肚子,疯狂地想往外跑却被定北侯又补了一刀。

被推倒的郑钲厉边吐血边笑,慢慢没了生息。

戚阁老冷静地看着这一切,“我死有余辜。放过我的女儿,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钟毓轻声问:“难道我爹娘不无辜吗?”说完一刀结束了戚阁老。

“放心,当然会留着你的女儿,天下还需要一个君主,一个有儿子的嫔妃,一个没有儿子的皇后,自然没空管其他的。”

厮杀

没有人刻意隐藏,陕西那边的消息自然就藏不住了。

鞑子马上就要打过来的消息瞬间席卷了京城,百姓们惶恐不安。

原本只是不想离开故土的人也开始收拾行李,外面日子再难过只要能活下去就有希望,毕竟鞑子屠城的事情屡见不鲜,谁知道京城的未来在哪里。

很多人来岳绒这边打探消息,她干脆每日大摇大摆地走在街头,大大方方地告诉百姓她没有逃跑。

被问到鞑子攻破陕西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她没有避而不谈,反而直接将陕西的真实情况告诉他们。

仓皇逃出京城的人越来越多。

守城的参将包伟才找上门来,问起定北侯和钟毓的消息,“百姓纷纷往外跑,钟夫人可知侯爷和钟大人的去向,要不要关闭城门防止百姓们出城?”

提起两人的去向,岳绒闭口不谈。

只说起百姓的事情,反问他,“包大人觉得此番京城能守得住吗?”

包伟才沉默片刻,沉声道:“若是十年前,别说京城受不受得住,鞑子根本打不到京城。可如今的京城,圣上把能打的将士都带走了,就算是此刻纠集京城的百姓守城,恐怕也抵抗不了多久。”

岳绒自然也明白,叹口气,“让他们走吧。能活下来才是真的。”

闻言,包伟才没有多做纠结,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观点,又问起定北侯和钟毓的下落。

岳绒起身直直对上他质疑的视线,铿锵有力,“包大人,我只能说定北侯、钟毓和我与京城共存亡。”

包伟才半晌抱拳,“有钟夫人这句话,本将会死守城门。只要我活着,鞑子就休想进来!”

自那天起,京城的百姓越来越少,反而流民越来越多。在流民看来,死有什么可怕的,反正都是死倒不如做个饱死鬼。

随着流民的涌入,京城反而稳定了下来。

外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岳绒照常每日在京城晃悠,后来干脆举着雇佣守城士兵的告示四处游走。

声明不是强制征召,而是雇佣。

只要一人参军,其家三口的粮食由钟府提供,另有月银二两;如若战死,抚恤银二百两;如若家中只有幼子,由钟府抚养长大。

不少百姓都参与了进来。

召集来的士兵还要训练一番,教他们简单的刀法,火铳的使用方法,总不能战场上人死了抢了兵器却不会用。

兵仗局也在岳绒的指导下做出了简单的步枪,可惜只能单发,制作工艺还很粗糙,原料短缺,根本不能大规模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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