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像又有了机会,他自然会牢牢抓住。
他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要与她仔细说说婚事,可当他真的站在她的面前,心跳得如同那日殿试奏对时那般快。
看着她高高坐在粮食堆上,双脚顽皮地一翘一翘,双手抓满了从郑府粮袋上剪下来的标志,衣服上粘了不少线头都不清楚,或许是不在意。
“你怎么来了?”岳绒看到钟毓的时候有点不自在,很奇怪。
他上前拿过她手里的东西,牵着她的手让她慢慢从粮堆上下来。
岳绒更不自在了!
“今日,回来得挺早的。”
她挣扎了下,没挣开,心里更别扭了!
钟毓将一大堆的郑府标志扔到旁边的火堆,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线头,“我找你有点事儿,去我的书房说。我让福顺帮你看着,福顺你总信得过。”
“我自然是信福顺的。”岳绒避开他的眼神。
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他专注的眼神有些灼人,仿若弥天大网让她无处可逃,太过迫人!
福顺兴奋地应了声,拍着胸脯打包票,“村长,不,少夫人,您就放心吧!”总算是不用干那些琐事儿了!
被钟毓牵了一路,岳绒只觉钟府人太少了,太过安静,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她不会是生病了吧?
摸了摸自个儿的额头,不烫啊?
“怎么了?”钟毓也跟着伸手触碰她的额头,“你的脸好红。”
“啊?”岳绒顾不上许多挣开他的手,双手捂住脸颊。
这副可爱的模样,让钟毓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莫非……
顿时,他的心砰砰直跳,心里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波澜。他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甚至在心里反复推敲着要说的话,但当对上她的眼神,所有排练好的话语便像被风吹散,变得凌乱无比。
他伸手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手指微微颤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岳绒,我清楚你不是深闺的玉兰,而是翱翔的鹰,既有穿透障碍的勇气,也有抚恤贫弱的慈悲。如果这个世道能更自由开放,你也不会步步维艰。你不属于这个时代。”
本来还局促的岳绒一愣,整个人都呆住了。
钟毓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当初你拒绝跟我来京,我不理解。”
“但你比我做得更好,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这桩亲事不会成为你飞翔的枷锁,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只是想表达我的心意,我心悦你,钦慕你敢做敢为的勇气,心悦你心怀天下的胸襟。”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他松开双臂,心跳如鼓,目光里有紧张,有希冀,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他的每一个字都是最真诚的心意,也是他心中的承诺。
岳绒仿佛被灌下百年佳酿,连呼吸都带着微微的醉意,任由心神在这温柔的眩晕中缓缓飘荡。
完蛋了……
她飘忽之间仿佛听到的自己的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