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晗珠打包票,“有小爷在,怕什么?你知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小爷可不是当初在山上被……咳,不是当初的小爷了?”
岳绒想起当时的事情,扑哧一声笑了。
“笑什么!快给小爷别想了!”
景迦还是第一次见有一个女人在他面前笑得这么畅快,有些诧异,也相信了来的时候殷晗珠说的话,钟夫人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他有些好奇,“在山上发生什么事儿了?”
殷晗珠立马大声道:“没什么!你乱打听什么?你们读书人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吗?”
景迦凝噎:“不是你主动提起来的吗?”
“小爷可没提,你别想把这盆子扣到小爷头上来!”
“你还是这么不讲理!”
“小爷就不讲理了,你能拿小爷怎么样?”
景迦无奈地叹口气,再一次感叹为何他爹要将他送过来。
岳绒见着有趣,干脆捻了一撮瓜子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权当是看戏了。
殷晗珠瞪着她,“你还想不想知道钟毓的消息了?”
岳绒撇撇嘴,“你接到我的信了?怎么亲自过来了?战事还顺利吗?”
说起这个,殷晗珠叹口气,“不过是一群活不下去的农人,战事怎么可能不顺利?可这顺利又有什么用?按下一处,就冒出三四处。只要他们没办法活下去就肯定会造反,反倒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百姓说小爷我是朝廷走狗,朝廷的人觉得我没有尽力。”说着,他脸上露出愤懑,“朝廷原本还勉勉强强凑点粮草,最近这两月连根草都没见到!说来就生气!”
岳绒拽住了胸前的衣裳,已经能想像得出河南道的场景,“要这样的朝廷有什么用!”
一句话差点让殷晗珠冲过来捂住她的嘴,“你乱说什么!”说着,他凝目深深地看向景迦。
一时之间,屋子里落针可闻。
景迦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不赞同地皱眉:“钟夫人,朝廷命官自然有考量,万不可对圣上不敬!”
岳绒冷笑:“这话你应该对着流离失所的流民说,应该对着的染了疫病活活等死的病人说!你说这话,就不摸摸自个儿的良心吗?”
景迦嘴唇微动,却被殷晗珠打断,“景迦,一路上你也累了,先去盥洗一下,去吃点东西。在路上,你不是总嫌弃这身行头吗?”
景迦脑子里也乱糟糟,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草草点点头跟着钟永家的走。
望着他的背影,岳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是从哪里淘出来这么个老古董,听他的话,我还以为是听到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殷晗珠苦笑,随意地瘫在椅子上,“你以为我愿意吗?京城那些勋贵总觉得我马到成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恨不能把家里所有的子弟都送过来挣一份军功。这些祖宗,骂骂不得,打打不得,只能随便找个差事给他们应付应付。到最后,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说着,他脸上露出岳绒从来没见到过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