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着简易的面罩,去看了眼宿大夫。
自从难民一批批涌过来,宿大夫就忙得睡觉都顾不上了。后来岳绒逼着宿大夫教了几个人简单的处理方法,宿大夫才好过了些。
只不过岳绒也知道她这样做有些不太厚道,毕竟这相当于强迫宿大夫收了几个弟子。因着这个,宿大夫好几天没搭理她。
她讨好地朝宿大夫笑:“宿大夫,我跟布庄的人打听过了,做不出来我要的那种布料,只能戴这种面罩了,聊胜于无嘛。”
宿大夫给难民挨个把脉,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摸摸鼻子,自讨了个没趣。
倒是布兜悄悄推了推宿大夫,歉意地看了眼岳绒。他心里是感激岳绒的,要不是岳绒,他怎么可能被宿大夫收下?如今他也算是宿大夫的大弟子了。
宿大夫低头哼了声。
布兜不敢动了,正襟危坐给别人把脉。
岳绒继续努力:“宿大夫,难民里有人发病吗?”
宿大夫估摸着是看在布兜的面子上,开了尊口:“有几个有征兆了,已经送到山上的屋子里了。我现在也只能让他们先喝药,等他们病症发出来,我才能对症下药。”
岳绒叹了口气。
宿大夫听着就暴躁地吼道:“你叹什么气!你有空还不赶紧去多去买些药材,这么多都要忙死我了!你还有空叹气!”
岳绒:“……”
真可怕!
看把宿大夫累的,明明是个不善言辞的宅男,硬生生被累得成了暴躁男。
她连忙应了声,转身安排钟永去进货。
其实现在这种形势哪里能进来这么多的东西?钟永进货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根本就是她半夜偷偷用神农血脉催生出来,然后让桃子和猕猴桃偷偷运出去,跟钟永进的货掺在一起。
桃子和猕猴桃累得够呛,晚上忙活,白天都见不到人影,不知道跑哪儿去睡觉了。
一批批的难民涌进秀才村,除了第一顿的白粥之外,秀才村是不会白白给人饭的。苗岭第二天就被人带去挖土,砌砖,盖房子。
干多少,就能吃多少粮食。只要肯下苦力,都能吃饱。
苗岭原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可一路南下逃难,竟然也练出一把子力气,养活他和苗岗还是可以的。
苗岗也没闲着。
村子里给苗岗这样的小孩子也找了活儿干,割草拔草,然后把草送到造纸作坊,就能领到粮食。要是不想要粮食,还可以领其他的,比如说几块糖,一个缺口子的琉璃碗,甚至是铜板。
苗岭父子两个一路上见惯了有钱却什么都买不到的场面,对铜板根本没什么兴趣,只领粮食存着。想着有个万一,他们父子两个不至于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