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差别。
钟毓在心里叹口气,“胡大夫说了,你底子虚。幼时没有将养好,一发病就是大病。万万不能马虎。”
岳绒也是才知道。
平日里翻山越岭都不大喘气的她,竟然底子虚!
原身从小便被岳链扔到了乡下,一连十几年不闻不问的,这身子骨自然不好。只是她将养了这么长时日还是这般经不起风寒,一吹就倒。
钟毓领着她往回走,见她郁郁寡欢,便岔开话题,“再养些时日,等你大好了,正好参加学院的开业典礼。张鸣兄妹两个将一切办得极好。”
听到这个,岳绒来了兴趣。
“来报名的孩子多吗?那些请来的先生品性如何?还有教哪些课程定了吗?女孩子呢?……”
说起这个,岳绒立马忘记了方才的别扭,跟在钟毓身后小嘴巴巴个不停。
钟毓心里又叹了口气。
“你不必担心。那些先生都是我亲自考较过的,学问不高但品行极好,教群孩子足够了。至于女孩子,大多是为着你每月出的十个铜板来的。”
岳绒早就想到了。
如今的女孩子三四岁就能跟着大人捡柴拔草;再大一点到了六岁刚刚能够到灶台就要帮母亲做饭,帮忙看弟弟妹妹。
这个时代的女孩子都不能算是孩子,而是半个大人,能干不少活儿。谁家肯白白花银钱放女孩子来读书?还不是看在那十个铜板份上?
钟毓想到这些日子跟那些父母之间的扯皮,捻捻眉心,“恐怕等到十一二岁,你也套不住这些人了。”
岳绒狡黠地笑了,“等到那个时候,我就放出风声,作坊会优先招读过书的女孩子。”
钟毓听着嘴角勾了丝笑意,“合着你已经全都想好了。”
“嗯哼。”
岳绒早就抛开方才不能溜达的恼意,笑道:“我也只能帮她们到这里了。”
听了岳绒的话,钟毓本如波澜不惊的心竟起了荡漾。遇到岳绒,是这些女孩子一辈子的幸事。读了书,明了理,挣了钱,女孩子也能如男子一般建功立业。
“只怕世上愚人多。”
岳绒大手一挥,“做好自己的就是了,想那么多作什么?总要有人开头的。”
钟毓笑了下,进门指了指桌子上的药。
岳绒望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露出嫌弃的神色,张嘴刚要说什么。
钟毓直接打断她:“给你晾好了,不烫。”俨然已经十分熟悉她的节奏了。
这下,岳绒彻底没了推辞的理由。撇撇嘴,只能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将汤药灌下去,从钟毓手里接过糖块硬生生压下嘴里苦涩。
“你说,我要是跟胡大夫合伙一起将常见的药方都做成中成药,怎么样?”岳绒皱着脸,汤药的苦不放过嘴里任何一个角落,着实难忍。
“随你。”
对这种事情,钟毓全然不放在心上。
岳绒却想得更远:“我准备将附近的几个山头都买下来,雇人种花种药。种出来的花可以做精油、花茶;药材卖给药铺,如果可以还可做成中成药。普通的伤寒就直接买药省去看大夫的费用,那大家生病也用不着花那么多银子了。”
钟毓看向岳绒的眼神中添了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