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心动的是能让她跟钟宏撕扯干净,还能帮钟毓媳妇儿的忙。
这些日子,钟宏不是没找过她,不过她每次都躲过了。
有了银子,峰子又有了出路,谁还费心思伺候钟宏?
可在村人的眼里,她还是以前那个不要脸的。
其实这些日子,有很多人跑去跟岳绒攀感情,想要把她顶替下来。毕竟人家才是正经的亲戚,她呢,还有钟宏这个拖后腿的。
岳绒却没有同意。
这份情,她看在眼里,虽嘴上没说,可心里却记着呢。
等得时间有些久,殷晗珠有些不耐烦了,“你干不干?”
王婆子缓慢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殷晗珠眼睛一亮,凑过去对王婆子耳语一番。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钟宏家门口响起王婆子嘹亮的哭泣声。
“钟宏你这个杀千刀还不赶紧给老娘滚出来!你说好每个月给老娘五十两银子,还说要让老娘进你们钟家的祖坟,你怎么就不认了?出来啊~出来~出来啊~”
王婆子坐在钟宏家门口,身前放着个破旧的小案板,手上生了锈的菜刀一下下往案板上剁,发出有节奏声音。
再搭上高亢曲折哀嚎声,简直跟唱戏的差不多。
说来,钟文霖是钟氏的族长,钟宏又是村长,他们家占据的委实是好地方。
大门前面是一片宽阔平坦的场地,正是村里人年年用来打稻晒稻的好地方。
正值收水稻时节,他家门前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稻堆,里面有个洞。等到晚上,每家每户的汉子们就在自家的稻堆里睡觉,暖和避寒,晚上看着稻子免得被人顺走了。
一两斤米对村民也是极大的财富。
尤其是秀才村,十之五六家里有读书人,自然开销比较大。一两斤稻子也能给娃买只小毛笔或是半刀纸,金贵着呢。
场地中间铺满了竹篾编制的稻簟。
把水稻铺在稻簟上面,用竹制的连枷一下下用力打,水稻粒儿就落下来了,还不会跟尘土混在一起。
不过这是个力气活儿,一般都是男人干。而且连枷往往也是不够的,妇女们就手拿着水稻往稻簟上面一甩一磕,粒儿也能下来。
不论是用连枷打还是用手甩,都不能打干净,剩下的这些就要小孩子们用手薅。
老老小小全家全部出动,都为了一年的口粮和开销干得热火朝天。
打完、脱了粒儿就放在稻簟上暴晒,要趁着雨季没来的时候赶紧将粮食晒干,舂好,交了赋税就能歇息了。
空气中尘土、稻壳飞扬,很是热闹。
大家正忙着呢,这边王婆子就开嚎了。
村人们各个精神一震,手里打着稻子,眼睛就往这里瞟。一不留神还容易打到人,被家里妻子一顿骂,嘿嘿一笑,干脆撂了家活事儿跟小孩子们坐在一起用手薅,这样总打不到了。
殷晗珠看得津津有味。
他虽说见识多,可真没见过这种生动的场面。顶多是家里的管事下来收租子的时候他跟着瞄两眼。再说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钟毓和岳绒种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