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像是突然被人点拨了,拽着袖子擦了把脸,站起来朝岳绒吼道:“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还钱!你未婚夫欠了我们王家五百两银子,他没有银子,你有!还钱!”
“还钱”两个字像是给了王婆子无穷的底气,又重新吊起眼瞪向岳绒,恨不能将岳绒生吞活剥了。
果不其然,岳绒一听这五百两银子脸色就不好看了。
岳绒黑着脸看向钟毓,“你不是说你们家只欠了王家五十两银子吗?怎么变成五百两了?你竟然骗我!”
钟毓:“……”
“好感值-01,现有好感值-631。”
他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作妖,他可不信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回事。
岳绒顿时心里有点慌。
方才不是还配合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好感值就掉了呢?她也不敢撸虎须了,这好感值可是她辛辛苦苦挣回来的呀!多不容易!
她轻咳一声,重新将战火对准王婆子,“你说五百两就五百两啊?我怎么听说只有五十两?怎么着?大白天就想敲诈呀!”
王婆子此刻倒镇定下来,不怵了,狞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看清楚没?这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明明白白!你还敢不还银子,你信不信我把你们告到衙门!让县太爷打你们五十大板!”
她得意地勾勾嘴角。
她来的时候就打听清楚了,这岳绒虽说是岳家的女儿却是个不受宠的,手里没几个银子!钟毓那小子又被罢了官,肯定不敢进县衙门,要是万一挨了板子那可是丢死人了!
等了又等,她心里想的岳绒害怕的场面还是没有出现。
岳绒无辜道:“我看清楚了啊,可是上面是五十两啊!哪里来的五百两?”
王婆子烦道:“罗嗦什么,五十两欠了十年,利滚利就五百两了!这还是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给你打了折!痛痛快快把银子拿出来,要不然就把这钟家宅子抵给我们,我们一笔勾销!”
“呸!你想得美!”福顺忍不住插嘴。
吃了亏的钟宏不敢惹岳绒,却对福顺这小子扬了扬巴掌,见福顺脸上了露出惧意,笑了。
王婆子见岳绒半晌不说话,催促道:“赶紧还钱!”
岳绒抿抿嘴唇,为难道:“这银子,我们不还。”
“不还?”王婆子登时兴奋起来,“大家伙听见了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女的竟然敢说不还……”
岳绒皱了眉头,“你这么大声作什么?生怕引不来官差来抓你吗?你这是偷放印子钱你知道吗?”
“什么?”王婆子有点懵。
岳绒叹口气,摇摇头:“唉,你这就是吃了不识字的亏!你可知,《律法》规定,凡私放钱债及典当财物,每月取利并不得过三分,年月虽多,不过一本一利。违者笞四十,以余利计赃,重者坐赃论罪,杖一百!”
说完,她还怕王婆子不懂似的,殷勤地走过去拽着王婆子,细细解释:“也就是说,你这可是私放钱财!就算是欠了十年,也不能超过一本一利,而你!”
说着厉喝一声,震得王婆子哆嗦了下,“你竟然敢跟我们讨要五百两!走!跟我们去见官,我要揭发你这个偷放印子钱的坏人!你这也算是重罪了吧,杖责一百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