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好像也被吓得不轻,推搡着一个家丁往岳绒这里凑了凑,色厉内荏地喊:“你是人是鬼!我这里可是有叶玄法师亲赐的护身符,你还不赶紧离开?”
岳绒歪头看了眼黄表纸迭成的小玩意儿,好奇地伸手去接。
这下把老头和一众家丁吓得倒吸凉气,齐齐往后退。
竟然连叶玄法师亲赐的护身符都不怕!
被老头杵在前面当挡箭牌的家丁退得急了倒把老头踩得差点摔倒。
岳绒扑哧一声笑,浅蓝色的眸子如春日湖水波光粼粼,温暖璀璨,本只占了一分白的脸颊似乎也跟着明亮起来。
林管家有片刻的恍惚。
想当年,当初的女主人也曾在老爷面前笑得这般开怀。
他回过神来,猛地沉了脸。
没想到这丫头片子竟然活了过来!那他怎么去跟老爷交差?
岳绒趁着这会儿功夫接收了前情提要,登时有些笑不出来了,“她”好惨啊!
方才那声惨叫可真没错,她着实算是诈尸了。
原身早已香消玉殒,凶手就是眼前这个老头和原身的爹。
原身的父亲寒门学子出身,在乡下娶了原身的娘。原身的爹高中之后自觉原配配不上他,又怕停妻再娶坏了名声,吃着碗里惦记锅里自然不会对原配有多好。等原配难产死后立马把刚出生的原身扔到乡下,娶了延平侯之女延平县主,生下一女两子。
多年过去,两人的掌上明珠岳隅对一表人才的状元郎一见钟情,死磨硬泡托着外公延平侯请了赐婚的圣旨。谁曾想这状元郎在朝堂倾轧之下被下了大牢,还被罢了官。眼看昔日的状元郎前途无亮,这一家子自然不肯掌上明珠岳隅受苦,于是就想起了小可怜儿岳绒。
更绝的是,原身的爹端的是心狠手辣,不能悔婚又怕结亲碍圣上的眼,亲自嘱咐林管家把原身弄死送过来,既遵了圣旨又摆脱了状元郎,一石二鸟!
岳绒心中有句p想讲!
这家子真是又蠢又毒!
林管家心乱如麻,这人突然活过来了,总不能光天化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弄死一次,只能先把事情糊弄过去,于是狠狠瞪了眼方才趁乱躲在墙角的钟家庄村长钟宏。
钟宏张口就推卸责任,“人怎么活过来了?你昨儿不是说人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吗?怎么蹦出来一个似羊非羊似马非马的怪物占着尸体不放不说,现在人还活过来了?你倒是给我个主意!”
似羊非羊似马非马·怪物·桃子本就通人性,一听就愤怒地叫了起来,兜头喷了钟宏一头口水。
“啊!什么玩意儿!”钟宏惨叫。
岳绒将愤怒的桃子扯回来。
如今形势不明,不是出手的好时机。
林管家被钟宏的指责戳中痛处,见桃子的举动大快人心,轻飘飘将事情揭过,“事已至此,你先去叫门!其他的事儿再从长计议!”
钟宏胡乱扯了袖子擦了口水,恨不能将眼前这个小怪物给宰了,却被岳绒瞪了一眼。
岳绒视桃子为唯一的家人,护短得很。
这可是刚诈尸的人,钟宏心里还有些发毛,只能就此作罢,被林管家催促着上前敲响大门。
岳绒这才注意到偌大的宅子,青砖绿瓦,漆了红色的大门虽有些斑驳,但铜质的铆钉却依旧光亮,只她在意的是门前披挂的粗白布这一搭那一挂,一看就没人打理。
这家刚办完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