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只是在魔域迷路了,你呢,如今在何处?”阿翎关心问道,将话题带回了顾景阳身上。
顾景阳若只是听到旁人转述阿翎只是迷路,定然是不信的,她虽然在一些事情上愚蠢天真了些,但也不是个不辨道路不识方向的人。
眼下阿翎既然这般说,想来是不想她担心,既然人已经找到了,这里头发生的事日后可以说。
现下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纠结这些。
顾景阳望了眼那冲击结界的异兽,还有远处,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拨人,还有异兽肆意的攻击,能好好站着的人越来越少。
这么下去迟早一起完蛋,顾景阳已经同两边都解释了,还给两边的人都看了那些御使异兽的‘魔’是被鬼煞附身的普通人,可两边的人如今已经杀红了眼,不是靠她一人说说就能停下敌对。
如今更是连叶冰枫、江秋春这两位峰主都不信她的话了,觉着她的立场偏向维护魔族。
“不大好,奇鹤山同魔族谁也不退一步,更别说联手抵御异兽,如今这异兽好似被鲜血激活了兽性,更加凶残,这么下去,恐怕奇鹤山将不存,魔族也将在此覆灭。”
顾景阳将如今的情况如实告诉了阿翎,既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
她不知道阿翎那边的情况如何,她将事实说明也好方便阿翎做个取舍,若是魔域的事情更重要,就先处理那边的事,若是不及这边的危急,顾景阳也希望她能早点回来,同她一道消除异兽,阻止魔族和奇鹤山这场无畏的战斗。
阿翎听顾景阳这般说,神色凝重,想到她手里的东西,她对着镜子里的顾景阳说到:“等我,我有办法证明这事是道融干的。”
能证明这些异兽是道融制造出来的,那自然就解除了魔族的嫌疑。
顾景阳一听,眼里闪过惊喜:“好,阿翎,我等你回来。”
阿翎点头,拨了一圈石镜柄上的绯色珠子,镜子恢复成了石头模样,阿翎将东西收回了乾坤袋,转身去看身旁一直沉默的师清浅。
师清浅的目光一直在阿翎身上,等阿翎望向她时,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无形激起了一簇水花。
叫阿翎的心头一湿,心里那股难以言喻的压抑顿挫感再度袭来。
心里的事堆积的太厚重,以至于阿翎都没发现这铁塔里的布置,同她前一世在魔域时的一模一样。
师清浅目光里的疑惑难以掩藏,想到刚刚阿翎同顾景阳说的,她有证据证明事情都是道融搞出来的,那些证据从何而来?
是不是同她这一次的失踪有关系,阿翎究竟遇到了何事?
瞧着她目光再次闪躲,连铁塔内的异样都没有注意到,师清浅觉着这事一定不小,且一定同她有关。
“怎么了,在腐尸林你见到了什么?”师清浅放缓了声音,关切地问道。
阿翎张了张嘴,刚才同顾景阳说话间稍稍平复好的心情,在瞧见师清浅这张脸后又起波澜。
她瞧见因着她的沉默,眉心紧蹙,连一贯来没有情绪的眼底都全是对她的担忧,阿翎心里更难受了。
钝痛的感觉像是有人不紧不慢在拿着刀在磨,一点一点将鲜血磨出,涌上喉头,叫人难以压抑,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缓解。
她往前走了一步,只这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阿翎闭上了眼,不叫那已经溢满眼眶的泪水掉落,她伸手圈起师清浅的脖颈,伸长了脖子,也不用目光去确定位置。
只凭着心意而动,去吻面前的人,从耳尖处吻过,吻到了眼角,嘴唇在那颤得厉害的眼睫上微微停留,继而沿着挺翘的鼻梁,一点点,吻下去。
好似用双唇在丈量在描绘,温柔缱绻又刻骨铭心。
在那双唇终于略过山峰抵达彼岸时,师清浅的身子轻轻颤抖的起来,她觉着被阿翎吻过的地方都好似腾起火焰,最后所有的火星子都落在了唇上。
她一直等待着,等着那唇刚落在唇峰上,立刻迎了上去,攫住那滚烫的唇。
她不知道阿翎遇着了什么事,她伸手搂住阿翎的腰,手臂箍着她,双手交扣在一起重重使了力,几乎将阿翎的双脚都从地上抱离。
她不知道阿翎在难过些什么,铁塔内夜明珠的幽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像是个孤独的妖兽在寻求安慰。
师清浅用力去吻阿翎的唇,阿翎回应得急切又凶狠,相贴的衣服下,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如此有力却又紊乱。
不同于之前在密室里阿翎那急切但却带着亲昵的亲吻,这个吻给她的感觉更像是阿翎急切地想要师清浅别担心,这反倒叫师清浅更为的揪心忧虑。
阿翎不知道师清浅心头所想,她也不知道她如今这般到底是想宽师清浅的心,还是连自己也想骗。
感受相贴的身躯带来的热意,阿翎的心头犹如被一块大石压着,师清浅抱她抱得那样紧,手臂箍着她,背后的手掌滚烫紧贴得像要烙进她的身体里。
心里一股暖意并着疼痛交织而过,等阿翎宣泄完心底那股不可对人言的情绪后,阿翎离了师清浅的唇,在她微微颤抖的鼻尖轻轻一碰。
往后撤离些身子,蓦然一笑。
“吓着了吧,没事,我就是不小心踏进了个谜瘴里。”
说着她轻轻擦去师清浅唇角的一抹湿漉,打趣道:“也不知是你的还是我的。”
这本该叫人脸红心颤的话语,在此刻却叫师清浅不受控的心一顿一顿的抽痛起来。
阿翎一副无所觉的模样,继续笑着说道:“不用担心,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