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心慈嗫嚅着嘴,从光影暗淡起,就颤着手奋力去捏攥,好似这样就能留住那束光。
“不,不,别动,别消失!”山心慈的眼眸在光柱消散的瞬间布满了阴霾,紧紧抓握着空气的手骨凸起,手背紧绷到青筋暴起。
她似是不能接受这一切,巨大的惊骇过后,脸上浮起了害怕和惶恐。
这是她同道融圣尊联系的唯一方式,这光柱更是从她入主夏影峰起就存在了,对山心慈来说,这不仅是个递换信笺的通道,这更是山心慈这么多年的精神支柱。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了呢!
道融圣尊山心慈喃喃自语:“是不是圣尊出事了?!”
她望着空空荡荡的密室,想到圣尊可能出事了,心里的惶恐比看见光柱消失更甚。
“对,一定是道融圣尊出事了!”山心慈一把抓住了一旁山蕾的手臂,肯定地说道:“是圣尊,圣尊出事了!”
山蕾任由山心慈拽着她,手臂处传来的疼痛,还没有刚刚瞧见异兽吞食奇鹤山弟子来的心痛。
望着眼前明明已经收到了信笺,却没有回信,连带着光柱都消失了的空空位置。
她苦笑一声,声音里满满的嘲讽和讥诮,也不知是在嘲讽山心慈天真,还是在讥笑她的愚蠢。
她们怕是又被道融圣尊给骗了。
山蕾一把攥紧了受刺激过大要倒地的山心慈:“他既然能撤回光柱,就说明他没事!”
若是出事了,至多没瞧着回信,又怎么会这么费力收回这光柱,这显然就是不想再收着山心慈的信笺了。
既然是这样,说明他一定是瞧见了刚刚她们放进光柱里的求救信笺了。
里头山心慈还说了奇鹤山如今的情况有多危机。
山心慈并不是非要道融圣尊下穹顶相助,她甚至考虑到了道融圣尊的伤势,她只是求个法子,她以为道融圣尊或许有办法。
山心慈听了山蕾的话,疑惑道:“她既然没事,为什么撤了光柱。”
都到这个时候了,山蕾见山心慈还一副信任道融圣尊的模样,不由得多了几分气愤:“因为他不想再收着你的信笺,不想管这事,甚至,这事可能就是他搞出来的!”
“不,这怎么会,这事同圣尊没有关系,这些异兽都是我制造出来的。”山心慈替道融圣尊辩解。
若不是因着山心慈自小将她养大,她真恨不能给她一拳叫她清醒些。
“是他的吩咐,你才去做的,是他说的异兽能被控制,你才信了他,若不是他,你会去弄出这些凶猛异变的妖兽吗?!”
山心慈被问的语句一塞:“不,不是”
她想说不是这样,但脑子里有些画面闪过,让她这些否定有些说不出口。
山心慈想到这事的初始,好似她也是不赞同的,但是圣尊说了这事的好处,山心慈满满地信了他。
“不,道融圣尊一定也没料想到异兽会失控。”山心慈肯定的说到。
她着急地望着面前的空空如也,圣尊是否担心这事不可收拾后,她会出卖他,不会的,她原本就打算揽下这所有的事。
她得去穹顶,她想将事情同道融圣尊说清楚。
可是穹顶没有圣尊月蚀令,她是上不去的,山心慈心里一阵绝望。
这时候夏影峰结界警报声响起,山蕾赶忙搀扶着山心慈出了密室,有弟子来回禀,那些魔已经带着异兽攻进十二洞府了,说不得大部队很快就能往三峰上来。
刚刚已经有三两会飞的异兽带着那魔往夏影峰来,幸而有结界阻挡。
但如今山心慈身上有伤,还未完全恢复,这由她布下的结界,自然也弱了很多。
山心慈往底下瞧了一眼,黑压压的异兽已经攻进了洞府,一阵心慌袭来,她身子都有些站不稳。
她抬头看了眼穹顶,她上不去穹顶,连那【聚灵百里符】也在上一次魔族来袭时用掉了。
夏影峰的弟子纷纷退回了夏影峰,瞧见山心慈后,集体请求山心慈撤离夏影峰,到奇鹤山深处躲避或是直接出奇鹤山往外跑。
山心慈眼眶赤红,望着这些身上各自带着伤的弟子,她们齐齐撤回只是想护着她先走。
她心如刀绞,痛得厉害,她作为峰主护不住夏影峰不说,竟还要这些弟子来护着她。
山心慈捏紧了山蕾的手,闭了闭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喘着气说到:“先扶我进去。”
山蕾蹙紧了眉心,她也赞成山心慈先行躲避,她如今的状态去战必是一死,不如留的青山在。
她不明白现下的情况,山心慈既不走,也没要去战,反而要她扶着她回洞府是要做什么。
山蕾猜测或许是要拿什么东西,她赶紧扶着人往里走,现在留给她们磨蹭的时间可不多了。
果然一进洞府,山心慈就要山蕾去刚刚的密室暗柜里拿一件法器。
山心慈见山蕾离开后,呼了口气,她犯的错误希望这样能弥补一二,她忍着心中悲切,手起成决,催动术法快速动起手来。
等山蕾拿了东西出来后,看见跌落至床下的山心慈,惊呼出声:“上尊,你怎么了?!”
山心慈嘴角淌着血丝,脸色已经泛紫,双唇干涸得厉害,这样子就好似一息之间被抽走了所有气血。
“替替我护护住她们”
山心慈艰难地抬手,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山蕾的手里,这句话也像是用尽了她最后一丝气力,话音刚落,那满是鲜血的手卸了力,没了知觉般垂在一侧。
“不,不,上尊,你醒醒!”山蕾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奋力又克制的摇晃着山心慈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