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漫天的纸张在阿翎面前落下。
有些纷纷扬扬随风越过窗棂,落在了窗前那红着眼的素白身影上。
狼狈模样
雨滴拍打在廊檐上,从延伸出去的檐角一滴滴淌下,似断了线的玲珑水珠。
潮湿的雾气中,师清浅一身雪白的中衣下摆泥泞不堪,脚上的鞋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式,浑身湿漉漉的好似刚从哪个水沟里爬出来。
乌黑的头发好些黏在了额头上,显得十分狼狈。
苍白的脸上,眉心紧蹙,眼角的一颗红痣再添三分妖气。
也不知她是从哪张床上刚爬起来,更不知道她一声不吭站在廊下做什么。
她咬着唇,那淡粉的唇瓣上显出月牙的白印子,嘴唇阖动好似要说些什么。
阿翎瞳孔剧烈震颤,心跳如坠悬崖一般,看着窗前的人,猛地一拍窗下的条案。
“一大早的,装什么吊死鬼,玩的是越来越野了,干什么,以为这样能吓死我?!”
阿翎说完猛地关上了窗户,嘭的一声,阿翎用力摁住了刚才那瞬间狂跳的心,背过身,靠着窗下的条案大口呼吸。
吓死她了,这一大早的,阿翎原本的一点困意是完全消失不见了。
太可怕了,差点以为是什么新的噩梦,她就说看那一身白衣晦气,配上师清浅那张瘆人的脸,更是吓人。
阿翎用力抚着胸口,想让那慌乱的心跳的慢一些。
渐渐的,呼吸终于是恢复了平常。
阿翎看了眼地上四散的信纸,暗道了一声不好,赶紧开了门往外走。
这一开门就瞧见了刚刚的身影蹲在了地上。
阿翎看清她在做什么后迈出门的脚顿在了原处,保持了一只脚在外,一只脚在内的状态。
进可攻退可守。
地上的人捡起了廊下四散的纸张,缓缓站起了身,一绺儿乌发潮湿地贴在额前,显得十分狼狈。
眼里渗着猩红的血丝,毫无平时的风姿。
她缓缓起了身,将手里捡起的纸张摞好了递给阿翎,也不知是因为过分用力,还是下雨了天寒,纤细的手指白森森的。
阿翎望着眼皮子底下这只毫无血色的手,眉心越蹙越紧。
师清浅半阖着的眼眸像从水里刚捞上来的月亮,清冷深邃,平时敛在身后的长发如湿润的海藻贴在缓缓抬起的手臂上。
雪白清冷的脸庞,衬得一双桃花眼血红得刺目。
她伸出去的手很慢,很慢,好似执拗地在等着对面那人伸手接过。
阿翎从刚刚的困惑中回过神,望了眼被师清浅捏着的书信,回过神的她一把夺过,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偷看。
“谁叫你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你是偷东西有瘾,还是抢东西让你快乐,一大早装神弄鬼的,你要干什么?!”
阿翎厌恶地瞧了眼面前跟个要索人命的‘水鬼’,低头看到了纸张上不少地方有了水渍,被师清浅握着的地方更是有了个拇指印,她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纸张,好像上头有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师清浅自阿翎接过东西时眼里亮起的一丝光亮,见状又变得黑沉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