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穹笑了,想到前几日收到的信笺,禹王说京中一切都差不多了。
她点点头答道:“快了,一定。”
宿梓月在一旁沉默不语,脸上还有些迷茫,她还在想刚刚邢穹说的许愿灯,努力回忆下,她想起了她曾经确实真的送过一个人一盏祈愿灯。
她记得当时见到的人,情况实在不好,瞧着像是个缠绵病榻许久的病人,瘦弱的很,那一双眼睛也没有生气,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那竟然是邢穹?
宿梓月的心阵阵抽痛起来,她会给那人灯,也是因着看人的情况同她母亲一般,像是时日无多,起了恻隐之心。
她没了游玩的心思,等靠了岸,同李清歌告别后,就推说身子不适需得提前回府。
邢穹一路担忧,等到了宿府外,就想陪同宿梓月一道儿回去,宿梓月拒绝了。
“去你那宅子。”
说完继续沉默,邢穹虽说奇怪,但也照做了,带着人回了她那宅子。
宿梓月到了就让邢穹带她去她长住的屋子,邢穹心有所感,轻轻叹了口气,牵着人的手往内院去了。
她领着宿梓月进了一间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屋子,屋内陈设相当简朴,除了东边一张梨花木拔步床,就只有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剩下的地方只有一整排的柜子。
不同于一般的博古架,或是书柜,这排柜子是有柜门的,还都上了锁。
邢穹侧头看向宿梓月:“想看?”
宿梓月点点头,很肯定地说道:“恩。”
邢穹并没有不情愿,只是有些羞赧,这些东西,都是她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是她卑微的过往,甚至有些难以启齿,她不知道宿梓月看到后会是什么心情。
会不会觉得她是变态
她总是很难拒绝宿梓月的任何要求。
她从拔步床的暗格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柜子的门。
柜子在角落里阴影里,宿梓月站在光亮里反倒是有些瞧不清,她提着裙角往里走去,那柜子里的东西,逐渐清晰展现在了面前。
都是些,毫无关联的东西。
宿梓月甚至看不出这些东西同她有什么关系,只是隐隐的心里觉得不简单,因为邢穹的态度,实在奇怪。
她看到了那盏眼熟的祈愿灯,确实是她送的那盏。
因着母亲病着,她的祈愿灯都不是在外头采买的,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她的手艺并不好,做的也有些粗糙,邢穹放在柜子里的这盏一眼就能瞧出是她做的,因着那祈愿灯里头她还写了个‘宿’字。
宿梓月轻轻拂过那已然褪色了的灯罩,做的莲花的样式,那一片片的莲花瓣,都是她绘制了粘上去的。
她喉头发紧,有些说不出话,眼角余光又看见了一旁格子里的东西,那细长的格子像是为了里头的东西定做的,刚好放下。
那是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