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都有些谨慎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整理了衣冠,说话间也更注意了分寸。
顾磊如今的身份是刑穹的管家,因着刑穹一直在门口待着,重要的客人,就由他带着进宴客厅。
刚带完礼部尚书并他家公子,顾磊往外走的的时候,就听着了花园里有人在议论此事。
“刚才见着刑世子站在门房处,倒叫我吃了一惊,我寻思着我也没这么大面子,让人在门口亲迎。”
“张大人说笑了,你如今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不过适才我同大人倒是想一道去了。”
他俩的话像是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众人齐齐笑出了声。
“张大人是太子身边的人,今日可听说太子要亲临?”
张大人摇头:“太子只让内侍送了礼来。”
“那就奇怪了,刚才靖王的内侍也送了礼来,难不成刑世子是在等禹王?”
禹王也这么想!
他笑着松开了抵着马车车窗的手,车窗阖了起来,将外头的声音隔了一层。
刚刚他听见外头百姓在热烈地奔走相告,说是刑世子在府门口迎客,那等惊才绝艳、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寻常可不常见。
如今有机会了,可不得抓紧去瞧瞧。
禹王听到百姓议论,说刑世子在府门外相迎,必是有贵客要来。
禹王可早就知道了,太子同靖王只遣了内侍送礼,王爷中亲临的可只有他。
不说大话,他可是今日去参加乔迁宴的宾客里身份最贵重的人了!
禹王压抑住一个劲儿想往上翘的嘴角,转头对一旁的禹王妃说道:“王妃你瞧,咱们早些出门是对的,不然刑穹那小子可要一直在门口被人当猴儿瞧了。”
禹王妃佯做嗔怪地睨了眼禹王:“王爷这是埋怨妾身梳妆慢了,害的你那心尖上的刑世子要多吹会儿风了?”
禹王尴尬地轻咳两声,伸手握住了王妃的手:“爱妃真是幽默。”禹王讪讪闭上了嘴,原本还想着让马车行快一些,如今这话也只能咽进肚子里了。
日头越爬越高,刑府门外的人也是越聚越多。
顾磊瞧着那些看热闹的人里头,大多是姑娘后,看了眼盛装打扮的刑穹,她今日一身鸦青色麒麟纹团花杭绸直裰,头发用暖白玉芙蓉冠高高束起,一张俊秀惊艳的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笑意浸染眼底,往日里的肃气就跟冬日的雪在春日里尽数消融了一般,只留下一片澄澈。
这等动人心魄的好皮囊,怎能不叫上京这群小姑娘们疯狂。
那双湿润的眼睛在瞧见一架熟悉的马车后,眼里的光芒四射,不等那马车停下,这厮就迈开了步子向着那马车大踏步而去。
十余阶的青砖台梯,只两三步就叫她跨了过去,衣摆荡漾,那发丝都随着春风飘扬,顾磊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刑穹的好心情。
刑穹走至马车旁,车也正好停下,瞧着里头出来的人,刑穹到嘴边的话赶紧地往下咽。
“刑世子~”司棋刚出了马车就瞧见了一旁等候的刑世子,一张脸洋溢着笑容,瞧得她都有些恍惚,赶忙低了头跳下了马车。
她正要转身去搀扶她家小姐呢,身侧的位置就叫人抢了。
刑穹挨着马车车辕,伸出手去搀扶马车里出来的人,小心翼翼将人扶下了马车,待人站稳后,才细细瞧着宿梓月。
刑穹立刻就发现今日宿梓月的不同,她今日竟然上了妆。
眉较平日里更黑了些,眉尾隐入发鬓,衬得一双含情目更显深邃,眼尾瞧着似乎也加了些颜色,眨眼间还有些亮闪闪扑棱棱的光彩。
她就这么笑着站在春日里,就比百花更动人。
刑穹瞧得有些呆愣,四周原本喧闹的声音也随着她的迟钝安静了下来。
“世子~”宿梓月脸上泛点春光,眉目里闪动着娇嗔,“世子不迎着我们进屋瞧瞧你的新宅吗?”
刑穹这才反应了过来,也不羞赧,坦然地一笑,承认刚刚的惊艳:“阿月今日实在光彩动人,叫我失神。”说着脚步调转了方向,带着宿梓月进府去。
他们这一走啊,门口就同一瓢水入了油锅一般,轰轰烈烈地热闹了起来。
“刚刚那姑娘是哪家的,长得跟瑶台仙子般,刚刚她从马车里下来,我还以为是仙子下凡了!”
“娘哎,这真的是‘芙蓉如面柳如眉’,刚刚把刑世子都给瞧愣住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完全没瞧见从后一辆马车里下来的男子,那脸黑的就跟他穿的一身玄衣一般。
裴珏看着刑穹同宿梓月往里走的身影,这俩人竟是一个都没想到门口还有一个他!
他因着上回去接了白芷涵回府,被他爹又给打了一顿板子,如今坐着都还有些疼,骑不了马,只得在马车上躺着来。
刚才起身有些慢了,等他下车,刑穹都带着人往里去了,他气得拍了一掌车辕,牵扯到了伤口,又是一阵疼痛。
顾磊看见他了,赶紧命小厮领着人进去。
刑穹这一走,街上看热闹的人就散了不少,禹王的马车都行进得顺畅了很多。
到了门口,禹王率先下了车,站定后,扬着笑容往那高阶上瞧,只一眼,这笑容就僵住了!
刑穹人呢?!
刑穹这场乔迁宴办的妥帖热闹,不光席面精致,更是请到了江南知名戏曲班子来撑台,还有上京没见过的西南杂技。
除了这些,宾客门还瞧见了一出好戏。
刑穹果真如上京传闻中的一样,对永宁侯府的表小姐起了爱慕之心,整场宴会刑穹那目光就没从宿小姐身上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