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梓月歉意地说着,瞧着邢穹脸上的划痕,眼眸闪动,很是愧疚。
邢穹瞧着宿梓月紧张地握着茶盏,一双素白纤细的手指在粗瓷的衬托下更显得莹白,只是她似乎很是忐忑,将瓷盏捏的很紧,指节白森森的。
“好,多谢宿小姐。”
邢穹将面前的伤药往面前挥了挥,意思是他收下了。
宿梓月的心终于是落了地,喉管一阵干涩,拿起茶盏一饮而尽。
刚放下空盏,就瞧见了眼前多了一块帕子。
顺着帕子,瞧着拿着它的那只手,手掌瘦削宽阔,上头还能看到指腹间厚厚的老茧,泛着黄。
邢穹注意到了宿梓月的目光,看了眼她的手,对比宿梓月的手,确实是粗糙的很,指甲也宽大的很丑,她刚想收回手,就看到宿梓月接过了帕子。
“多谢世子。”说着就拿起帕子掖了掖唇边的水渍,再次道了谢。
邢穹点点头,又给宿梓月倒了一杯热茶。
继续擦拭着那还泛着水光的秀发,宿梓月拿着茶盏温着手,瞧着邢穹屈起的手,衣服紧贴着,也能看出邢穹的肌肉矫健。
“你真厉害。”宿梓月发自内心地赞叹。
邢穹擦头发的手一顿,不明白宿梓月怎么突然说这个。
宿梓月解释道:“刚才世子救我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世子这一身武艺,很是高强,身子骨劲朗,不像我,落入刚才的境况,一点自救的能力都没有。”
邢穹静了两秒:“你很勇敢。”
邢穹迎着宿梓月的目光瞧向她:“刚才那样的境地,即使是七尺男儿,也没有几个有宿小姐这般冷静的。”
宿梓月没想到邢穹一本正经的是要夸她,她有些意外。
关于邢穹的名声,怕是整个大业都无人不知,出生就被册封为世子,十三岁就同荣安王上了战场,七年来战功无数,已经不再需要荣安王世子这份祖荫的贴金。
她是大业最年轻的将军,是镇守边关的猛将,是塞北的勇士。
从前只听说她‘杀神’的名号,上回也只是在永宁侯府远远见过一回,如今相处下来,宿梓月觉得邢穹比传言的更加厉害!
“世子才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宿梓月真心夸赞,她不难想到,女扮男装出入军营,上阵杀敌,比之真正的男人要难上多少。
可是瞧着邢穹,她竟然做到了,宿梓月痛恨她自小的身子骨,长年累月的病着,如若不然,她真的也很想走出后院那四方小天地,去天高海阔之处瞧瞧,这世界不同的风景。
她歆羡地瞧着邢穹,眼里有敬意,有向往,看的邢穹愣住了,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宿梓月等了半晌,瞧着邢穹似乎走了神,挥手轻轻在邢穹眼前挥了挥。
“世子?”
邢穹回过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庆幸头发未干没能束起,不然她这发烫的耳朵尖估计会被看见红如石榴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