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不想就可以不娶,我不想就不行?”
扶苏坐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笑吟吟地接道:
“可能是因为我已经有儿女了吧。”
太孙十分优秀,所以扶苏自然不必再为了婚事烦忧。秦王又担忧儿子的身体,不愿意逼迫他,便也随他去了。
见三子依然愤愤,秦王政干脆说道:
“你不想娶妻就算了,寡人懒得管你。”
他只是按照顺序正好催到了将闾而已,倒也没那么在意这种事情。将闾的应激在秦王看来莫名其妙,若不是为了让蠢儿子有个后,他管儿子有没有妻妾呢。
在古人看来传宗接代是大事,秦王政身为父亲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女膝下空虚。反倒是正妻之位是否空悬这点,秦王自己都没有王后,也就不在意了。
扶苏见父亲生了薄怒,便劝了两句:
“将闾还是个小孩子心性,不愿娶妻也没什么。左右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又不是年纪大了就没人要了,过几年再说吧。”
秦王政冷哼:
“若非他是大秦公子,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哪有女子愿意嫁过来。”
莫名其妙地被父亲埋汰,将闾更不服气了。但他赌气似的梗着脖子,叫他说句软话是不可能的。
扶苏警告地看了一眼不识趣的蠢弟弟,让他表情收敛点,别又惹得父亲发怒。生气伤身,将闾绝不绝嗣他不在乎,父亲不能气出好歹来。
将闾被瞪了之后,虽然依旧梗着脖子,还是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把脑袋埋了下去。秦王政看过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儿子赌气的模样了。
贴心小棉袄扶苏则又说道:
“我知父亲是忧心将闾未来膝下空虚,这倒没什么。若是过些年他还不肯娶妻生子,亦或者年纪大了生不出儿子了,我还有个幼子琼琚,可以过继给他。”
秦王政:……
将闾:……
将闾立刻抬头反驳:
“你才生不出儿子!”
秦王政顿时色变,呵斥将闾:
“怎么和你大兄说话的?!”
将闾委屈地瞪向父亲,像个莽撞的虎崽子:
“分明是大兄先说我的!”
秦王政揉了揉眉心:
“你大兄只是假设一下,况且年老之后本就无法生育,又不是在咒你
。”
将闾依旧愤愤,心道他就是在咒我,他巴不得我没有儿子呢!
但当着父亲的面,将闾不敢说出声来。他只能一脸不高兴地哼哼两声,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秦王政安抚地拍了拍扶苏的手背,安慰受委屈的爱子:
“将闾不是有意咒你的,他年纪小不会说话。”
扶苏善解人意地微笑:
“没关系,我不和弟弟计较这个。”
其实将闾猜的不错,扶苏之所以支持将闾不成婚,确实是不怀好意。这小子最好一辈子都不成婚不纳妾,并且不生孩子。
扶苏心想将闾没儿子才好呢,这样等他把自己的儿子过继过去,以后就少一脉宗室跟他的后代抢皇位了。
哪怕过继的孩子要认别人当父亲,扶苏也无所谓,他才不在乎这个。
而且万一小宗真的承继了大宗,往上追溯祖辈,后人难道还真的会认将闾这个没什么名气的先祖,而不是认秦二世扶苏?
扶苏只讲究拿到手的实惠,名头都是虚的。
可惜他只有两个儿子,只能过继一个出去。不然他十分愿意把兄弟姐妹们的后嗣都包揽了,让父亲的所有孙辈都是他的血脉。
不过扶苏也就是这么想想了,他没兴趣为了这个特意去纳妾生子。孩子生多了也烦人,有现在这三个已经足够了。
将闾嘀嘀咕咕:
“我就算过继二兄的儿子也不过继他的。”
秦王政觉得这儿子真是生来讨债的,没有他长兄十分之一的贴心,看着就烦人。
他挥挥手让人滚:
“你爱过继谁的过继谁的,寡人才没工夫管你。”
等将闾跑远了,秦王政扭头去看爱子。果然,扶苏垂着眸不说话,仿佛是被人伤透了心。
虽然知道这家伙是装的,但秦王还是哄了两句:
“琼琚是个好孩子,寡人很喜爱他。过继给旁人实在委屈了,将闾不肯要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