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赵栩像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般,神情又变的哀怨喃喃道:“你说北夷的雪是不是下的比大宁的好看啊为什么他不回大宁了。”
沈溪看着赵栩如此模样,抓住他的肩膀喊道:“十年了!陛下你该放下了,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不,我放不下一辈子都放不下。”
赵栩摇着头道。
“为什么要我放下,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说着说着这样一个平日里身居高位的帝王忽然撼动哭出声。
他想,如果当初他对他好些,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
银月回来北夷与薛适渡过了最幸福的十年。
又过了五年。
北夷传来消息称:北夷世子没了,陛下以后不必再给世子送东西了。
赵栩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
随即便什么也听不见。
太医道:“陛下本就得了心病,郁结已久,这次怕是挺不过了。”
皇后俯在他床头哭的难以抑制,他努力睁开眼睛安慰她道:“别哭了,你现在可是皇后,一国之母,以后还得做太后,得坚强些。”
皇后握着赵栩的手哭着道歉:“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死好不好。”
他努力扬起一个微笑道:“朕没怪过你,你没有错,一切都是朕的错。”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爬起来拟了诏书。
“传位于太子。”他在诏书上盖上玉玺,像用尽了气力般脱力的倒下,迷迷糊糊的想:“到时间了,我终于可以去见你了。”
赵栩是被叽叽喳喳的麻雀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想,原来阴间也有烦人的麻雀吗
他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梅雨时节独有的霉味。
赵栩皱了皱眉,心道,为何阴间不仅有麻雀连空气中的味道已与春天潮湿的江南一模一样。
“江南”赵栩忽然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正身处于江南一处别院内。
而床榻边竖着的铜镜清清楚楚的倒映着他的模样。
那镜子里现出的是他二十来岁的模样。
赵栩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居然是他第一次前往江南时与银月同宿的那处别院。
他下意识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赵栩清醒的认识到这并不是一场梦。
他没死,还回到了十七年前。
赵栩着急忙慌的下了床,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竟连靴子都穿反了。
不过这对现在的他而言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他胡乱套上了衣服,踢拉着穿反的靴子,几乎是连蹦带跳的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