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寂:“……”
一刻钟后,非寂将她牢牢按在地上,任她如何挣扎他自巍然不动。
“本座先前制不住你,是因为情毒入骨身体虚弱,如今在识海中没有那些毛病,你当还制不住你?”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流景挣扎几下没挣开后,红着眼睛无声看向他,正思考该怎么骗他就范,就看到他不解地蹙起眉头:“本座又没打你,哭什么?”
流景心头一动,眼角更红了,嫣红的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非寂没有听清。
“什么?”他问。
流景咬着唇看他,瞳孔中倒映着他完整的影子,如一泓清泉赤诚干净。
非寂搭在膝上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到底还是俯身侧耳:“你说什么?”
“我说……”流景突然揽住他的脖子,等他意识到上当时,已经被她一个翻转压住,捏着下颌吻了上来。
唇齿鲁莽的碰撞带来一阵痛意,接着便是没有阵法的攻击与侵略。非寂愣神的功夫,便已经被她解了腰带。
“你倒是熟练……”非寂呼吸一顿,咬牙道。
流景才不理他,只管一鼓作气。
繁复的衣襟纠缠,彼此的发丝也混在一起,不断从皮肤上划过,带来游蛇般的凉意。短促的一个吻之后,流景突然抬起头,直直看着非寂的眼睛:“帝君,来吗?”
非寂定定与她对视,世间万物突然变得很远,只余心脏一下又一下地有力跳动,仅剩的余毒也随之震颤,逐渐和她的呼吸同步。
“本座若说不呢?”他问。
流景想了想:“那我捏碎铃铛回去找别人?”
虽然她此刻只是一缕神魂,但中毒就是中毒,即便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毒性也是需要解的,情毒的滋味她已经在跟非寂换身体时尝过了,坚决不再试第二次。
流景已经做好了打算,却没看到非寂的眼神倏然暗了下来。
天边轰隆隆炸起惊雷,晴空万里被乌云覆盖,雨水横冲直撞淋湿了沙滩,海浪用力拍打礁岸,白色的泡沫激溅在半空,又转眼落在沙滩被大雨洗去。
风浪越来越大,流景在岌岌可危的岸边,恍惚间感觉自己变成了一艘陈旧的船,船只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随时可能被一个大浪打碎,偏偏大浪故意戏弄,一遍又一遍将船抛至空中,再等她狠狠摔下时席卷接住。
“你想找谁?”
浑浑噩噩中,流景听到非寂语意不明地问。
她笑了一声,随即又难受地蹙了一下眉头:“开玩笑呢,帝君怎么还当真了。”
不知过了多久,风浪逐渐停歇,大雨也停了下来,沙滩上被淋出一片小小的水坑,盛着冰蓝剔透的海水。流景泡在水里,靠在非寂身上缓缓平息,默默从散落的衣裙里找出铃铛,一抬头就对上非寂沉静的眼睛。
“帝君,该走了。”流景声音有些哑。
非寂沉默不语,看着她捏碎了铃铛。
天旋地转,神魂猛地被拽走,流景失去意识前回头看一眼,只看到大海急速干涸缩小,最后只剩一根针一样的东西。
哪来的针?
她刚生出疑惑,便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自己还在非寂床上躺着,旁边的非寂呼吸平稳仍然睡着。
“您没事吧?”舍迦连忙上前问。
流景回神:“啊……没事,帝君呢?”
“帝君也没事,”舍迦一脸疑惑,“他就是太累了,所以一直睡着没醒。”
说罢,他又想到什么,“对了,帝君体内那些余毒已经清了,真奇怪,还以为要过上十天半个月才彻底清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没了,帝君身子骨可真好。”
流景想到他会这么累以及余毒消失的原因,神情有些微妙。
舍迦没注意她的表情,飞速看了一眼非寂后压低声音:“对了,方才听断羽说,舟明仙君这几日就要来了。”
流景一顿:“他怎么来了?”
“断羽请他来的,本来是想合作为帝君疗伤,结果帝君的情毒提前发作了,”舍迦飞速瞄一眼周围,有些激动道,“等仙君一来,您的识海就有救了,我们也可以尽早回天界了!”
流景默默检查一番识海,发现虽然只是神魂合修,但也基本恢复到杀非启之前的状态。
不愧是帝君,真好用。流景心里默默为他竖个拇指。
“仙尊,仙尊?”舍迦见她迟迟不语,连忙唤她。
流景回过神来,看一眼沉睡的非寂无语道:“不要命了?”
“他听不见,断羽给他用了药,要睡上好几日呢。”舍迦傻乐,“太好了,舟明仙君要来了,您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总算不必在冥域做小伏低了,舟明仙君看到您,肯定也会特别高兴……”
流景勉强扯了一下唇角,却有些笑不出来。
不仅笑不出来,还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在胡作非为这么多天后,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丢人。
流景捏了捏眉心:“你说舟明来了之后,如果看到我成了非寂的妃嫔,他会怎么想?”
是心疼她不容易,还是拿这件事笑话她一辈子?以她对舟明的了解,大概率会是后者。流景忧心忡忡,难以想象自己要被挤兑成什么样。
舍迦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天界早有传闻,说仙尊暗自心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舟明仙君,只是碍于身份从未将爱意宣之于口……这事儿不会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