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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个身高体壮,凶狠无比的大汉,在自己面前如此不顾形象,不顾尊严,嚎啕痛哭起来,周一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明白花面狼是一个心里有苦水的人,如果他不是罪大恶极的话,周一鸣甚至有心放过他。
花面狼在周一鸣刚才出去之后,心里有两个打算,如果周一鸣不兑现自己的承诺,给自己一件衣服的话,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跟周一鸣同归于尽,不管他心里有多少的情报,也打死不告诉周一鸣。
如果周一鸣兑现承诺的话,花面狼会选择性的告诉他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情报,至于那些至关重要,有损于大铜国利益的情报,他绝对不会透露半分,毕竟他生在大铜国,虽然在世上再无半个亲人,但南大王对他恩深似海,他绝对不能恩将仇报,做出有损于南大王颜面的事情。
可是刚才周一鸣在兑现承诺的过程当中,做出的那番表现,彻底击碎了花面狼心里那道坚固的防线,他突然明白,从小到大,那些知道他的秘密,嘲笑他凌辱他的人,都是蠢货,死不足惜,而南大王这个唯一赏识自己,又看中自己的人,只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一枚棋子,而且是无足轻重的棋子。
他平时表现出对自己的那种恩宠,只不过是要在关键时刻,让自己替他卖命而已,就比如潜伏在花满楼这个任务,当初没有一个人敢来,因为大家都知道,这种是非之,潜伏起来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如果还要在这种情况之下搜集情报,暗杀皇室成员,那简直就是送死。
想到当初自己不畏生死,主动要求来这里潜伏的样子,花面狼一阵苦笑,觉得那时候自己真的是太傻了。
“仔细一想,好像我来到这个世上之后,没有利益冲突,又完全不把我的秘密当回事儿的人,只有眼前的这个小捕头。”
花面狼心里暗道,同时决定,把自己心里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周一鸣,让这样伟大的人,能够借这样的机会,平步青云,做更大的官,到时候即使是自己被判斩立决,也能够瞑目了。
“大人,您不必着急,我全招。”花面狼把嘴里的血污吐干净,一五一十的开始说道,“当初与我一同被派来大楚国的,还有七个我的同伴,他们分别隐藏自己的身份,潜伏在会京,等待机会,或是搜集情报,或是暗杀大楚国权贵,如果有朝一日,大铜国南下攻楚,他们全都会作为内应,见机行事。”
听完这些,周一鸣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花面狼,就如此难以对付,如果他的七个同伴和他一样厉害的话,事情就非常恐怖了。
如果周一鸣不是碰巧识破了花面狼的真实身份,在九死一生的危机之下,击败他,得到了这些重要的情报,可能朝廷永远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这些人如果顺利潜伏下去,等蛮族出兵南下,突破北境防守,直抵会京城下,到时候就算朝廷有能力死守城池,城内有这八个潜伏的奸细在,恐怕也凶多吉少,毕竟他们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大了,只要稍微从中作梗,在城内接应,破坏防守,那蛮族将会轻松攻入城内,这种情况一旦生,便是神明在世,也回乏力。
知道了这些情报的重要性之后,周一鸣更加严肃的问道:“快说,这些人都在哪里?他们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潜藏的?只要你老实交代这些问题,我周一鸣以人格担保,不管以后朝廷怎么处置你,我都保你一条活命。”
花面狼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在大楚国必死无疑,他之所以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为的就是报答周一鸣的恩德,此时见他突然说能保自己一条性命,花面狼眼睛一下子更亮了,不管周一鸣以后能不能做到这件事,此刻的他都感激万分,毕竟周一鸣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给了他一线生机。
花面狼毫不犹豫,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那七个人的身份与隐藏点,全都告诉了周一鸣,他甚至怕周一鸣在捉拿那些人的时候遇到危险,还把那些人的武道修为有多高,擅长什么兵器,最拿手的绝招是什么,也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对于花面狼的这份真诚,周一鸣有些感动,毕竟如果他不说这些关于那七个人的武道修为特点的话,自己带人前去盲目缉拿,很可能遇到危险。
就在周一鸣思考缉拿方案的时候,花面狼又补充道:“周大人,这其中有一个人擅长暗器,他的暗器都是淬过毒药的,见血封喉,但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因为在北国的时候,这个人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使用过暗器。
您去缉拿这些人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周一鸣点点头:“多谢,有你这些口供资料,抓住这些人应该不成问题。
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不管之前你做过什么恶事,犯过什么错误,或者在别人眼里你是怎样的人,仅仅凭刚才你对我推心置腹的说了这些话,我周一鸣就把你拿朋友看待。
好好活着,我周一鸣说话算话,就算以后要劫法场,我也会保你一命。”
“大人……”只说了两个字,花面狼便感动得哽咽了,“我不敢说在北国的时候安分守己,从来没有杀过人,但在来到大楚之后,为了隐藏身份,不招惹是非,我从未动手伤过一人。”
周一鸣微微一笑:“这话说的不严谨吧?”
他指了指自己:“那我这伤,又是谁造成的呢?”
花面狼顿时无言以对,露出了一个羞赧的微笑:“大人,实在对不起,都是小人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