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取笑,这就让鹰来踏实多了。红柳镇附近有许多红柳树和枫树,初秋时节,枫叶变成了淡淡的红黄色,穿着大红道袍的鹰来与这里竟然显得极为契合。
风华正茂的少年,神采微微有些飞扬。最亲近的人全在身边,这天下大可去得,哪怕是天涯海角。
道袍不罕见,问题是一个少年穿着如此招摇的大红色道袍,头还不是髻,而是半长不短的披散肩头,走在小镇的街上,竟然比火神山双姝更加惹人注目。
许多早起的少女少妇不断掩嘴轻笑,反倒是男人们比较谨慎。小镇的人不是没见过修道人,这种外来的修道人别招惹,很恐怖的。
闻着香味来到一家比较干净的餐馆,里面已经客满。餐馆在门外支起了几张桌子,让客人能够方便就餐。
小镇数千人,经常在外吃早餐的人基本上相互面熟,因此相互交谈显得很是喧嚣。
鹰来他们一行人在门外的桌旁落座,直接让附近的人安静起来。别人早就辟谷了,唯有鹰来还得吃喝拉撒睡。
鹰来目光投向隔桌一个满头大汗的男子,吃饭一头汗,这身体虚的厉害啊。鹰来扁扁嘴,医不登门,看出有病也不能多嘴,容易挨揍。
逍遥阁那种特殊的酒楼,里面的菜肴可以滋补,对于修道人来说也有极大的好处,这种世俗的包子肯定不行,吃了只是负担。
两屉包子,一碗滚烫的豆浆,还有四碟小菜,鹰来吃得开心。拘谨的脚步声响起,还有肚子的咕咕叫。
鹰来抬头,一个身上衣服有多处补丁的小女孩从桌旁走过,肚子的叫声就是这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出。
小女孩掏出几个铜板,对店伙计嗫嚅说道:“两个肉包子。”
店伙计没言语,接过铜板匆匆走进店铺里面,出来的时候用油纸包着两个包子,手里还拿着另外两个包子低声说道:“丫丫,吃完了再回去。”
丫丫抿嘴摇头,接过油纸包着的包子撒腿就跑。店伙计叹口气,这么要强的孩子,倔强得让人心疼。
店铺里面一个粗声粗气的女子声音吼道:“再敢偷包子送人情,你就给老娘滚。吃里扒外的东西,养条狗也比用你放心。”
店伙计臊红脸,说是店伙计,年龄已经很大,将近四十岁的店伙计臊得老脸通红,尤其是当众被老板娘开骂。
店伙计底气不足地说道:“在我工钱里扣。”
一个提着算盘的女子气势汹汹走出来,鹰来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店伙计当场就怂了,他下意识想把这两个包子藏起来,然后他猛然捂着心口向下倒去。
女子用算盘指着脸上失去血色的店伙计吼道:“你装什么死?用我家的包子送人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对那个小丫头动了邪念。”
鹰来快步走过去,左手搭在店伙计的脉门,右手迅在店伙计胸口有节奏的按着。
叶辟火抓住装着豆浆的海碗直接砸过去,女子哀嚎一声被依然滚烫的豆浆洒了满头满脸。
鹰来忽然握空心拳,在店伙计心口轻轻砸着。食客们也纷纷凑过来,店伙计喉咙里出“呃”的一声,心跳终于恢复了。
鹰来说道:“你心脏淤塞,如果控制不住情绪,很容易再次复。我来到红柳镇准备开个医馆。你是本地人,我雇佣你一段时间,帮我寻找合适的店铺。若是医馆能够顺利营业,你给医馆当伙计,我从不羞辱人。”
偷包子送给小女孩,这做法不太好,不管怎么说也是拿了餐馆的包子。只是那个女子实在过分,有些恶毒了。
女子倒在地上翻滚,豆浆不是那么烫,只是动手的人是修道人,看着就不好惹。不敢还手,甚至不敢骂,只能在地上翻滚博取同情。
店伙计坐在地上,把掉在地上的包子捡起来。低着头说道:“您是玄门道爷?”
鹰来一脸骄傲,猜对了,你很有眼光。店伙计鼓足勇气抬头看着鹰来说道:“您一个月给我多少的工钱?”
鹰来想了想,说道:“一两二钱的银子,够不?我记得朝元镇的工钱差不多这个数。”
事实上朝元镇的店伙计,绝大部分工钱很低,包吃住的那种店伙计最多三四钱的银子,也就是三四百个铜板。鹰来知道,只是这个店伙计给丫丫偷拿两个包子,鹰来觉得工钱稍高一些可以接受。
店伙计顿时惊喜说道:“够用了,东家,我现在就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