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吟雪本不急着立即让李玄默病重,可这人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试图掌握大权,扰乱南部地区的布局。
李玄默的确对身为自己儿子的陆吟雪抱有关爱,可帝王多疑,即使是他儿子,也不能在他完好之时,试图染指权利。
不想被打压的陆吟雪懒得伺候他,索性让他再病重一场,早日去世。
听着魏湘雁慢条斯理地说出真相,知道是陆吟雪对他下药之时,李玄默一脸不可置信和愤怒。
他没有想到自己变成这样居然会是陆吟雪动的手,毕竟李玄默是真打算培养陆吟雪,他对陈秀丽与健康的皇子还是有那么几分感情在。
“为……为什么,朕待他不薄啊!”李玄默咬牙切齿道,“来人,来人啊!”
李玄默气得浑身颤抖,艰难撑起身体,试图叫人起来。可没有任何人进来,一旁的大太监面带微笑,一动不动。
魏湘雁唇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现在的李玄默能叫来什么人呢?
“陛下,别费心了。”魏湘雁说,“你找回来的‘大皇子’本事可不小,连沈太傅都抛弃你,选择这位未来天子了。”
李玄默的胸腔在剧烈起伏,双眼通红,曾经能够带兵打仗的皇帝,现在却连一个柔弱妇人都无法反抗,被她伸手一推,便狼狈地跌倒在床。
“娘娘,时候快到了。”一旁的大太监低声提醒一句。
魏湘雁瞥他一眼,难得对惊惶不定的李玄默露出一抹灿若春华的笑容:“海公公说得对,陛下,您该喝药了。”
“不,不,我不……唔唔!”
李玄默还想反抗,却被面无表情的魏湘雁摁住,强行撬开嘴,将药灌入,瞳孔骤缩,浑身都在激烈颤抖挣扎。
药碗啪的摔落在地,支离破碎,不少汤药洒落在李玄默身上,更多的是被他喝了进去,气息变得微弱,连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大太监见状,脸上的笑容更浓郁:“娘娘,陛下的时间还剩下一炷香,奴婢先去向主子禀报,接下来便交给你了。”
“嗯。”魏湘雁擦拭着弄脏的手指,淡漠地应道。
望着大太监离去的背影,魏湘雁不急着离开,欣赏着李玄默奄奄一息的丑陋模样,笑容发自内心的灿烂,一如当年温柔美好的少女,从未变过一样。
“李二哥,这应该是我最后这样叫你了。是我主动向陆吟雪要了送你上路的机会,毕竟好歹结拜兄妹一场。”
李玄默死死瞪着她,魏湘雁却丝毫不在意:“你是不是很不解我和陆吟雪为什么要对你动手?”
她慢悠悠地取出两块一样的玉佩在李玄默面前一晃,只看玉佩材质是难得一见的好玉,可是制作玉佩的人手艺却一般,雕刻的还是竹子花,最终成果不过将就能看。
魏湘雁摩挲着玉佩,轻声和李玄默说了几句话,看着他瞳孔越睁越大,笑意渐深。
在李玄默充满恨意的目光下,她站起身,笑容温和地道:“他的孩子很优秀不是吗?”能够将你和陈秀丽玩得团团转。
“你……你,毒妇!”李玄默拼着痛苦骂出声,表情愤怒,眼神充满杀意。
“不如你狠毒,逼他做出那样的选择。”魏湘雁的声音比他更冷,甚至有些尖锐。
随即她又立即平复心情,优雅地理着发丝,缓缓转身:“夫妻一场,我会送陈秀丽和陆子安去陪你,让你们一家三口在底下团聚!”
说罢,魏湘雁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不再看李玄默一眼。
只要知道他会死不瞑目,带着不甘死去,魏湘雁藏在心中的郁气终于渐渐散去。
一抹日光透过屋檐落在她的面容之上,照亮魏湘雁布满阴霾的眼眸,她望着刺眼的太阳,未曾闭上眼,直到泪水落下。
陆寻秋,你真是得了一个很好的孩子。
登基
禀报的人刚退下,周闲就推开窗,利落翻入陆吟雪的书房里,笑着问道:“她这样算不算给你留下一个把柄?”
皇宫戒备森严,但对于周闲这样的顶级高手来说,形同虚设,他何时进宫出宫,除了陆吟雪,无人知晓。就像现在,他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又悄无声息地回来,没有任何人察觉。
一听到他的话,陆吟雪就知道周闲早就回来,并且将刚才的谈话都听了进去,等他们谈话结束,禀报的人离开,周闲才出来。
“或许吧。”
魏湘雁与陆寻秋的关系太深,此举既是复仇,又是在告诉陆吟雪,她绝对不会与陆吟雪为敌。
只要对方老实一点,陆吟雪也不介意让她坐稳太后之位,互不干扰。
“听你这话,她的目标好像不仅是这样。”周闲有些好奇地问道,“是不是还有上一代的原因?”
陆吟雪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一抹兴奋,笑了笑:“此事说来话长……”
“等等,先别急着说。”周闲单手撑着桌面,朝他举起手里包装细致的糕点,“阿雪,我们边吃边聊吧?”
陆吟雪多看了两眼熟悉的包装,是他以前经常派人去买的那家糕点铺子:“午心告诉你的?”
“嗯,我特意去问的。”
陆吟雪嗜甜,却又不是什么甜的都喜欢,要求很高。目前符合他口味的仅此一家,周闲以前经常去蹭他的糕点吃,味道的确相当好。
可进宫之后,许是出入宫门较为麻烦,又有太多人的目光落在陆吟雪身上,他必须谨言慎行,连这个喜好都隐藏下来,不让外人知晓。
陆吟雪眼眸一弯,落在周闲身上的目光格外温柔。他很喜欢周闲对自己的细心关怀,这比什么都令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