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以我和葛萨大人之力,可以看好她,绝不会令殿下为难。”
见他迟迟不点头,她低下螓首,一双纤手从袖中探出,小心翼翼地暗自牵动着他的拇指,来回晃着。
被风吹冻的手指本是冰冰凉凉的,按在他温热的掌心,像是剔透的飞雪融于掌中,化成潺潺流水,情意脉脉。
为了旁的人,倒是愿意难得地屈尊哄他。
叱炎失笑。
她说得极其合情合理,他并无可以拒绝她的由头。
方才她当着葛萨的面,点明了二人己是夫妻,若是他再不允,葛萨怕是就此会与他生了嫌隙。
况且,面对当场挑衅的啜特勒,他本就心存不甘,怎能轻而易举令他人夺走他的战果。
叱炎将手指从她手中抽走,褪下身上的氅衣,披在辰霜单薄的身间,道:
“手太冷了。”
语罢他朝葛萨走去,允道:
“就如此说。”
得到主子首肯,葛萨喜上眉梢,就差欢呼雀跃了。他在叱炎身后立得笔直,专心地望着远处的啜特勒等人,时刻盯紧了他们的一举一动。
俄而,只见啜特勒气势汹汹携着手下朝几人走来,边走边大声斥道:
“怎么回事,少了一人?河漠部的那个郡主呢?”
啜特勒几人点了数遍,仍没找到草原响当当的河漠郡主的人影。如此耀眼的美人,他们不可能错漏。唯一的答案,便是有心之人将她藏匿起来了。
他此行之前,心中早有愤恨,鹿茸大会上他一力降十会,也算是崭露头角,名声大振。为何美人偏生看中玄王叱炎,根本没有轮到他娶亲的份儿。
后来得知大可汗对河漠部的心思,他特地自告奋勇前去,除了要灭一灭他玄王的威风,更是心想现下美人落魄至此,本可就借此机会夺过来,养在身边好好享用一番。
岂知在人质中翻了了底朝天,也不见美人踪影。怒急攻心,啜特勒指着叱炎骂道:
“说,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叱炎你好大的胆子,河漠部的人你也敢私藏?”
叱炎往前一步,立在他正前方。他极其高挑的身量,在啜特勒面前,有如一座巍巍山峰,将本是体态庞大的啜特勒压制住了。
他冷冷瞥着眼底之人,道:
“帛罗郡主一事,待我前去,自会向大可汗交代。啜特勒大人清点其余人数即可,若无差落,此地便交由大人,我众玄军立即回王庭复命。”
啜特勒被他冷冽的目光一吓,随即后退几步,摆了摆手,提高音量壮大声势,道:
“慢着,你把郡主交出来再走!少拿大可汗压我。你以为,如今大可汗还会信你的一面之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