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板?市领导?你的根子在市里?”钱老板转过身问宋学军,语气上也不那么气定神闲了。
“哪里,市领导就是来附近参观一下,何来我的根子在市里这一说,老钱话不能随便乱说啊。”宋学军用手指点了点嘴巴拉开一张椅子,自顾自的坐下了。
钱老板有些失态,他其实犯了一个大忌讳,官面上的关系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挂在嘴边的,尤其是今天在场的不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姓宋的假模假样的否认,其实就差贴着耳朵告诉他自己的靠山了。
根子不在市里,市领导能正好在你我谈判的楼下?!我信你个鬼!你个宋小五良心坏透了!
宋学军其实没说假话,市领导还真就是来参观的,只不过今天是天晴公益人员扩编以后第一次大型社会服务活动,作为城市树新风的宣传一部分黄领导是来参观指导的。
时间是早定好的,地点却是让方子奇特意的安排在了货站附近的街转角,老钱所在的秀竹楼刚好看不到活动的志愿者们却能看见来参观的市领导。
钱老板有些为难了,如果是今天以前他打听到宋小五的后台,那他绝对不想和对方起任何冲突。但是现在场面话已经说了,身边都是自己的小弟,要是被对方一句话给吓走自己这老大以后也就不要当了。
骑虎难下,老钱决定至少要放几句狠话,等宋小五离开后再找中间人把场面圆回来,钱是肯定要不来了,但是面子绝对不能丢。
刚想开口,宋学军却先一步站起来又靠在窗前说“老钱,我的话你好像不太相信啊,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我们真的和什么市里的领导不熟。”
说完这句话宋学军懒洋洋的靠在窗户上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下窗外。
钱老板再次起身向窗外望去,这次看到的东西让他心脏差点停跳。
四辆的大卡车驶入了天晴实业的仓库后院,他清楚的看见每个车后面挂的车牌上都有个军字。
一共四辆卡车依次排开,最后一辆跳下十几个战士,还有一个貌似是领头的人。眼神很好的钱老板认出来,那个人是绣城当地人武部的部长。
为啥钱老板认识他?因为钱老板的老大当年严打时候被一枪蹦了,执行前公审的时候押运的就是这位!
有段记忆从脑海里觉醒了,钱老板感觉自己的腿有些控制不住的在抖。
宋小五和“官“字挂钩自己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自己的靠山地位也不低。但是现在宋小五粘上了个“军”字,他连放一句狠话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办?自己这算不算是拔了人家的虎须?
钱老板在激烈的斗争时,正在和人武部领导交流的长辫子姑娘用手指了一下这里,随后对方看了一眼这边大踏步走向了秀竹楼。
跑!赶紧跑!完全被恐惧情绪控制住的钱老板再顾不上面子,飞奔着逃走了,出门前还不忘用衣服包住自己的头(他怕对方认出自己),身后的小弟不明所以也呼呼啦啦的跟在后面跑了。
其实如果他不走,就会现人武部领导和宋学军的谈话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感谢你!宋总,之前方总联系说要捐献一批拥军物资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相信。没想到贵公司如此慷慨,这真是受之有愧。”人武部领导上来就紧紧握住了宋学军的手。
“哪里,拥军活动是我们要长久做下去的事,您能亲自来一趟真的是太感谢了。”
这个时候,钱老板几个人已经抱着头跑到街角了。
“刚才那些人是?”人武部领导疑惑的问。
“哦,刚才突然冲出来的,好像是逃单的。”宋学军语气轻松的说。
“唉~现在这社会风气,有些人的素质真的是太差了。”
“嘿,谁说不是呢。”
傍晚,宋学军和方子奇再次会合。
“效果怎么样?”方子奇问道。
“出预期的好,把钱窜子彻底给震了,估计他短时间都不太敢露面。”宋学军嘿嘿笑着问“你这脑袋怎么长的,几十个弯弯绕在里边。你怎么料定钱窜子一定会怕呢?”
方子奇说“因为你宋小五突然手里多了一大笔钱,在别人眼里其实缺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个钱老板自己就是靠混的起家,自然也不相信那你能随随便便的挣几十万,肯定认为你也得有所依仗。市领导、人武部领导都是给了他充足的想象空间而已。”
“他还真没说错,没有你我哪来的本事挣几十万,不过今天钱也没少花,组织大型活动、捐给人家的物资差不多加起来花了三万多。”宋学军给方子奇报了账。
“这个算是必要的花销,至少没给钱串子那样的人糟蹋掉。”方子奇并不在意。
“对了,人武的领导为什么会来?之前不是说来战士开车拉走就行吗?”这是今天宋学军唯一一个知道和计划不同的地方。
拥军、捐赠、志愿者活动、领导参观,这一套组合拳彻底的把钱老板彻底砸懵了,但是如果没有人武的领导出现在现场,钱老板起码不至于会抱头鼠窜。
“这个嘛,我个人使用了点公关手段。”方子奇笑嘻嘻的没有明说。
宋学军问“花钱了?”
“嗯,花了点。”
时间退回几天前的晚上,方子奇和程菲正在聊天。
“你是说想捐赠一批物资给人武部,作为拥军活动?可是干嘛让我联系啊?”程菲歪着脑袋看向方子奇。
“这不是你有这条件嘛,别说你爸让你上这边读书本地没有联络过战友哈。”方子奇上来先堵住程菲拒绝的理由。
“有倒是有,李叔就是人武部的,我倒是能去个电话,可是这么让你白用我心里不太甘心哎。”程菲有点俏皮的看着方子奇。
方子奇试着问“那事情办完了,门口鸡汤豆皮?吃到饱的那种?”
程菲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当晚程菲常挥,一个人吃了4块5毛钱的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