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那样的一个人,我要如何把他留住?
还有两天,展览就要开场了。
我自然要去现场看看的。
我跟那几位相熟的同行随意聊了几句,旁敲侧击地确认一下,周六他们是否一定能到场,到时可能帮忙发稿报道一二。我把写好的通稿发给他们。奴颜媚骨地呵呵一笑,跟每个人说着同样的恭维话:“到时恭候大驾啊,完了咱们一起聚聚哈!”
对我来说,这场展览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比那些老房子的保护还重要。
陆郎:在忙吗?
是老万啊:还好。
陆郎:中午一起吃个饭吧!福寿寺边上新开了一家湘菜馆,一起去尝尝呗!
是老万啊:最近上火,吃不得辣。就不奉陪了。
陆郎:又心情抑郁了?情场失意?
他觉得自己好像很懂我似的。
是老万啊:没有啦,工作上的事。
也许陆织能给我一点中肯的建议。我意念一转,便打了一行字过去:
11点半,福寿寺南门,过时不候哈!
陆郎:不见不散。
我们单位离福寿寺很近,我算好时间,便离开办公室,下了楼。
电梯里遇上老沈,他叼着烟,看见我便微眯着眼睛笑道:“这还没到饭点呢,就开溜了。工作不积极,干饭第一名。”
“您不也是嘛,溜得可比咱还快。”
“我约了客户谈点儿事,你要不要一起来,吃个饭,见个面。这位可是教育界的大拿,一起呗,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我呵然一笑。
“我就不去蹭吃蹭喝了,我这鬼样子,有损咱报社形象不是?我也约了人,君子一诺重千金,对吧!”
“你又不是君子,你是女子,小女子。”
老沈弹掉烟灰,笑着。出了电梯,他往西,我往东,分道扬镳。
我在福寿寺的南门,守着一树荫凉,等待着陆织的出现。
没多久,他便来了。
手里居然捧着一簇鲜花,脸上覆着淡淡的一层薄汗。很明显,他是一路狂奔而来的。
“怎么还带了花?搞得像在约会似的。”
我看着他手里那捧洁白的马蹄莲,吐槽道,并不打算接过他手里的花。
“唉,就在楼下花店顺手买的。今天的马蹄莲很好。你拿回去插在花瓶里,看着鲜花,心情会开朗很多。”
好在不是玫瑰花,不然多尴尬。
他把花塞在我怀里,我只得接了。
“你的手,怎么啦?”
他看见我手上缠着的纱布,吃惊地望着我。
“我说是孤军奋战打一群流氓打的,你信不信?”
我笑着,他以为我信口胡说,笑得更厉害了。
新开的湘菜馆在一座古旧骑楼的二楼,除了招牌是新的,其他都是破旧的。楼梯口非常狭窄,幽暗,没有灯,我扶着墙,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