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一边念念叨叨一边往空中撒一把米。
沿着阿婆家到村口的路上,一直把米撒到青萝湾我溺水的地方。然后转了个圈又原路返回,回到村子里。
我迷迷茫茫地趴在三哥宽厚的背上,后面似乎跟着一个小小的人儿,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衫,淡淡的月光照在他身上,那么忧伤……
然后,我就睡着了。
夜里我发了烧,说着胡话。
我不记得我还说了什么,只记得阿婆一直握着我的手,不停的抹眼泪。
因为我一直在喊:“妈妈,你不要走!妈妈,你不要走!”
那年,陈荷子离家出走了五个年头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没心没肺啥也记不得了,青萝湾的阿姨们老逗我说:“阿宁宝宝,想妈妈了吗?让阿姨做你的妈妈好不好?”
在大家的一团哄笑中,我扔给她们一个白眼,沿着墙根溜走了。
落在水里的那一刹那,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妈妈。
她穿着一件雪白的裙子,站在水面上像仙女一样,对着我微笑。
阿七婆见叫魂也没啥用,就跟阿婆嘀咕着:“这娃儿莫不是见了什么污脏东西,小娃娃火焰低的怕是见了不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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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拉着我的手问我,到底见什么?
我说,看见了妈妈。
穿白裙子的仙女妈妈。
“穿白裙子的女的?”
阿七婆顿时脸色煞白,与阿婆面面相觑。
“阿宁该不是见了芹姐儿吧!”
芹姐儿是阿婆隔壁家的小姨,二十岁不到,不知道为了什么突然就跳了青萝湾死了。据说她死时穿着一件白裙子。
阿七婆叫阿婆按着我,给我指尖脑后扎了几根银针。我的小小的指尖上流出乌黑的血来。
阿婆提着篮子,篮子里装着香烛、黄裱纸,纸上印着一枚枚圆滚滚的钱印子。
阿婆牵着我的手,去了青萝湾岸边,在芹姐儿跳水身亡的地方,点上了香烛,烧了一扎一扎黄纸。一面把我按在草地里,叩了数个头,一面絮絮地念叨着什么:“芹姐儿,你人好心善,阿宁冲撞了你,是她娃娃儿不懂事,你好好的去了吧,不要再缠着阿宁了,你寻户好人家投胎去吧!”
叩完了头,我跟着阿婆回家,晚风凉凉的吹在我冰冷的脸上。
“芹姐儿怎么啦?”
那是我被陈烟救上岸后说的第一句话,阿婆颤巍巍地看着我。
“唉,我的阿宁会说话了。”
她对着青萝湾的方向,双手合十,拜了又拜。
“芹姐儿,你是个好姑娘,你好好的去吧!娘娘会给你烧纸给你的。”
“芹姐儿怎么啦?”
我拉着阿婆的手不住地问。
阿婆看了我一眼,抹了一下眼睛。
“唉,想不开呗,就跳湾里淹了。”
“咋个要想不开?”
我继续问。
“喜欢上了隔壁村的后生仔,她阿妈嫌那个人家里穷,不同意,棒打了鸳鸯,芹姐儿就不活了。”
原来是个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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