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姚栗在心里跟自己说，代芙瑶这态度就很不正常。
从前两人也有吵架，对吵到面红耳赤，冷战到半月不理，什么情况都有。但她们往往是坐下闲聊就代表和好，基本没有这种聊着聊着谁都不敢看谁的情况。
姚栗不敢看是因为她认识到自己喜欢代芙瑶。
可代芙瑶——
天！代芙瑶是不是回想到我昨天说的话觉得我很奇怪？但是碍于好朋友的身份不想让场面变得尴尬？
姚栗越想越坐不住。
她咕噜咕噜疯狂把代芙瑶给她买的拿铁喝光，起身：“我想起来我耳机也坏了，我还要再去店里看看。”
代芙瑶抬眼：“我陪你？”
“哦不用！”姚栗立马拒绝，“你今天肯定是有别的事才来这的吧？不用陪我了！没事你玩你的我们回学校见！”
姚栗不等代芙瑶接话，提起包，急急忙忙跑了。
唉——
这是姚栗在周五晚上的第十次叹气。
她跟杨裙在小吃街里走着，从头走到尾，又从尾绕到头，杨裙手上收获颇丰，姚栗一样没买。
“我觉得啊，总让你烦恼的事，你要么就让自己忘掉它，要么就直面去解决它。”杨裙说，“比如我非常想吃这个新开的章鱼小丸子，大家又说它做的不干净，容易拉肚子，但我想想拉肚子的后果是我能承受的，我就还是来买了。”
姚栗看眼杨裙手上拎着的纸盒：“你小心肠胃炎。”
“爱是要付出代价的。”杨裙微笑，“我深谙此理。”
姚栗：“那如果直面了被解决掉的是我怎么办？”
“那不正好，你也不用烦恼了，反正你都被解决了。”杨裙笑说，“你之前解决别的事情的时候不都很果断吗，想通了就去做，怎么这次能纠结这么久。”
“因为我觉得这一次，很大概率，被解决的是我。”
杨裙瞥一眼姚栗：“到底是谁啊？”
“什么？”
“肯定不是孟析了。”
姚栗折开身子，随便站到炸土豆的摊位前：“阿姨我要一份谢谢。”
杨裙靠近姚栗：“谁啊谁啊。”
“行了你别八卦！”
“啧！你就悄悄告诉我！我保证绝对绝对不告诉别人！”
“不行！”
杨裙：“喔！不能跟我说的人？你该不会！喜欢我们同班的人吧？”
姚栗大无语：“不是。”
“反应太普通了，看来不是。”杨裙闷头想了会儿，又问，“你之前去图书馆一起看书的学姐？”
姚栗接过装好土豆纸盒的塑料袋：“不是，别猜了，我不会说的。”
“也不是？”杨裙歪嘴思考，“那我还认识谁呢——”
“你能不能不要再琢磨这件事情了。”
小吃街外是一条横行的单向车道，修路，刚围上彩钢围栏，路也被挖得破破烂烂的。白天下过的一场雨让地面全是泥洼，姚栗低头避着走，她听见旁边杨裙又惊讶又笃定地说了声——
“代芙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