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眼前一片空旷终于是松了口气:“终于出来了。”
刚吐出一口气,身后摸索着又收回的手又让他投去视线,乱步看着缩着脖子的坡,一眼就注意到不对。
“你的眼睛怎么了。”
明明身高和体型都更占优势,但头发遮住眼睛的人却下意识侧头后退两步:“没……”
刚刚在漆黑的房间里还没注意到,现在一到阳光底下就很明显了。乱步眯起眼睛,他并没有直接戳破坡的谎言,而是快步往前走了几步。
“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他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去,语调慢悠悠的,“怎么了?为什么站着不动呢。”
站在原地的坡犹豫很久,然后这才迈出了几步。他走的很小心,但却一步比一步更慢。
“你在等什么,难道需要我牵着你走路吗。”
坡听出话语里的调侃,自然也明白自己的情况没办法瞒住乱步。所以他有些失落又萎靡的伸出手,说了句:“慢着、再慢一点。”
刺眼的阳光虽然被遮住眼睛的头发挡了很多,但突如其来从黑暗的地方来到太阳底下,一双眼睛只觉得刺痛又难受。
“你这明显不是因为在黑暗待太久了的原因。”乱步走了回去,“虽然是人的外形,但是不觉得很多地方不对劲吗?”
就像是一个劣质品那样,所有弊端都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
其他身为人形的异能者可没有这样脆弱,哪怕有伤口也会在咒力的影响下恢复原样。
“他这样利用你,都没给你好一点的待遇吗。”乱步说着又伸出手,撩开那遮住眼睛的头发,“待遇都这样差了,你还老老实实给人干活,你是笨蛋吗?”
被头发遮住的脸是如同死物的苍白冷硬,一双眼睛畏畏缩缩的闭了闭,再睁开时瞳孔是不自然的散瞳。
乱步无奈的摇头,他将肩头的斗篷扯起一角,塞入坡的手中后又说道:“抓紧了。”
——
外面一片混乱,有不同程度损坏的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所以两人这样特殊的造型也没有其他人注意。
不过走了一段路后,乱步也懒得徒步去和其他人碰面,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摸出一包饼干,一边咔喳咔喳的咬着,一边拨通了那个电话。
有些局促不安的坡摸索了很久,这才在乱步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他听到乱步说了两三句简短的话,然后又是一句有些不满的抱怨。
“位置?这种东西很显而易见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乱步扭头四处寻找,然后在广告牌上看到了地址,“涩谷……这么巧合吗。”
电话那边是七嘴八舌的声音,里面有阿敦又着急又担心的询问:“为什么不召唤我呢?我一直在等啊!”
从乱步失去消息起,他就焦急的等待着。虽然太宰说乱步很安全,但是阿敦总是放心不下。
“不要。”乱步干脆拒绝了,“阿敦自己都忙得不行,就别来给我添乱了。”
电话那边是短暂的沉默,然后是阿敦欲哭无泪的抱怨:“怎么会、我什么时候添麻烦了。”
他确实很忙,要处理随处可见的改造人,要跑来跑去支援其他人。但是这一切事情和乱步做对比的话,那肯定是都没有乱步重要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至今下落不明,他们消失不过十一个小时,外面的世界就乱套了。
没有理会那边抱怨的碎碎念,乱步直接将电话挂断。他找了个合适的方向,看到了商场里面还亮着的屏幕。
屏幕里正实时报道着各地的情况,灾难最为严重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东京一个是京都。
其他地方也冒出不少诅咒,但比起这两地的混乱,其他地方已经无暇顾及了。
和乱步猜的差不多,羂索确实拿出十一根宿傩的手指,然后造出数十位特级诅咒。
这些特级诅咒主要集中在东京和京都两地,加上被特意引至这两处的大量咒灵,在两地形成特殊的场所。
这些诅咒互为敌人,因为介入战局的有咒术师,所以它们没办法保持和谐互不干扰。
在短短两三天内,它们会互相厮杀,只为角逐出最强的那只诅咒。
越强的诅咒获得的宿傩手指也越多,局势会越来越严峻,这种培养“最强”的角斗一旦开始了就没那么容易停下。
而这样去做的原因也不难猜测,大概是想培养最强悍的诅咒,让它成为宿傩的载体。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让那位千年前的诅咒之王再次出现。
参与其中的咒灵也好、人类也好,在这样特殊的场所都成为了培养“最强”的养料。
除了五条悟这样的强者外,大部分的咒术师对上特级都没有一战之力。
“真是无聊。”乱步站了起来,“会有这样让人无语的想法,大概也有费奥多尔的提议,那个人还真是喜欢一些混乱的局面。”
“是、是吗。”坡点了点头算是回答,“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点吃的啦。”乱步回答的理直气壮,“要看好戏的话怎么能没有点心,而且还要有汽水。”
坡自然没有意见,不过他刚站起来就察觉到不对。
有“危险”在靠近,他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浑身的气势也一下子阴沉下来。
乱步看到了坡身上不受控制显现的咒力,他抬手安慰了句:“别太紧张,是社长。”
那个身影从高处几个踏步便跳了下来,随后板着脸大踏步而来。
虽然在电话里没听到社长的声音,但是乱步笃定后者会毫不犹豫赶来。所以他在原地等待,顺带从电视里观看现在的情况。